寧不動聲色地移開幾步,心中暗自腹誹。這種關頭,竟然還有人看臉。
她也挺佩服這狗賊的膽量,明明刀懸在脖頸之上,竟還能如此沉得住氣,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沒一會,莫七被押了上來。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身上穿著的囚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那些傷口有的還在滲著血水,有的已經乾涸,凝結成暗紅色的痂。他的身上帶著不少新傷舊痕,白色的囚服被撕裂,破碎的布條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同他一起上來的,還有幾把長劍和一柄長刀。
謝長寧定睛看去,發現那正是田力的武器。
蕭宴近前的傳令官上前幾步,中氣十足地喊道:“請仵作上前驗傷。”
話音剛落,角落裡緩緩走來一群人。
他們身上斜挎著大小不一的包,有的包已經磨損,有的則看起來嶄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紀偏大的老者,滿頭白髮如雪,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他的身形有些佝僂,每走一步都顯得頗為艱難,左腳微微跛著,由一個童子小心翼翼地攙扶而來。
其他人似乎都對這老者頗為尊敬,配合著他略顯蹣跚的步伐,慢慢地跟在後面走來。
“這人好像是跛半仙。”身邊有人忍不住驚呼道。
謝長寧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充滿了疑惑,也不知此人有什麼來頭。
正想著,忽然又聽到身邊的人繼續說道:“跛半仙,南越最有名的提刑官,據說在他手下沒有一樁冤假錯案,在他手下屍體都會說話。不過隱退很多年了,這次竟然親自出面?”
謝長寧瞬間明瞭消失了四天的莫一的去向了,只不過這跛半仙臉上隱隱帶了怒容,那憤怒的目光還朝著沈尋白狠狠地瞪了一眼,想來請他出面的手段也不會太好看。
幾人走到蕭宴面前,朝著蕭宴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蕭宴起身,親自虛扶跛半仙一把,聲音朗朗地說道:“有勞各位。”
眾人領命,上前開始為莫七驗傷。
仵作們平日裡乾的基本都是與死人打交道的活,下手沒個輕重。
莫七左臂上還沒癒合的傷口,又被人拿著小刀一點一點割開。那小刀在傷口處來回探尋,每一下都像是在莫七的心上扎針。
莫七疼得臉都煞白煞白的,額角的汗水如豆般滾落,一顆接著一顆,砸在腳下的土地上。他緊咬著牙關,卻硬是一聲不吭,強忍著這非人的折磨。
幾位仵作檢視了他的傷口,又仔細檢查了放在一旁的武器,拿著尺子在上面比劃著,神情專注而嚴肅。
他們細細比對一番後,跛半仙雙手拱起,向蕭宴稟告:“殿下,傷者的傷凹凸不平,並不連貫,是由這把卷刃的刀具所傷。”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那刀是相府拿來的,而長劍皆是東宮的侍衛武器。
此話一出,則說明莫七根本就不是行刺東宮的刺客。
這時,有其他大臣站出來問道:“會不會是二次創傷?第二次用的是刀?”
跛半仙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傷口並沒有二次創傷的痕跡,老夫從事這行當多年,這點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又有大臣不死心,繼續追問:“你們沒看錯吧?”
跛半仙的臉這下徹底黑了,他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老夫一生斷案無數,從未出過差錯,豈容你在此質疑!”
那聲音如洪鐘一般,在場地中迴盪,讓在場之人都為之一震。
沈尋白忽然輕笑一聲,散漫地說道:“看來幾位大人是非要定本相的罪啊,要不幾位拿著那劍,往我那可憐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