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傑人如其名,身材頎長,文質彬彬。
四十歲的模樣,遠看和少男人無二。
和旁邊五大三粗的曹沽形成鮮明的反差。
高文傑倒是沒有任何不悅,笑著衝曹沽拱手行禮,“曹將軍辛苦了。”
“黃河干旱,洛城也受到影響,不過控水令的頒佈,百姓們並不恐慌。”
“正好近幾日,世家們為這次大旱籌備募捐,曹大人到時候一起來。”
曹沽眼神不自覺暗了暗。
每每有天災,世家們為了彰顯自己的憂國憂民的心懷,都會籌辦募捐。
主要是那些當家主母們,推舉一家做主家。
主家向城內有身份的人家發帖子。
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然後在府門外面擺上流水宴,老百姓們也可以來吃。
然後宴會結束的時候,各家捐出銀子。
這些銀子交給主家,主家做主,制定這些銀子的花費和去向。
算是賑災的一部分。
旁人或許會說一句,世家,善人啊。
可曹沽是什麼人,他很清楚這其中的貓膩。
首先,銀子到底有多少用在了賑災上,只有主家知道。
其次,這是乾旱,辦宴會是最費錢了。
朝廷說了,不讓世家權貴們鋪張浪費,他是駐軍監察,面對這種情況,他要怎麼辦?
阻止嗎?那你就是不想讓大家賑災。
不阻止嗎?那駐軍監察都允許大家開宴會了,我們開啊!
這是高文傑給曹沽的下馬威。
曹沽嘿嘿一笑,也不叫‘高兄’了,“高大人,這是洛城地界,這麼大的事當然是您做主啊。”
“我啊,巡查一圈是真累了,我就在洛城淺淺歇個腳。”
這曹沽真狡猾,說是淺淺停留,誰知道他的淺淺是幾日。
高手過招,就在須臾間。
曹沽住進官方驛站,藉口太累了,也不和高文傑吃飯。
高文傑回到府衙,坐在書房裡久久沒有出來。
夕陽的光從窗戶照進來,被窗欞打得破破碎碎。
高文傑盯著空空的書案,緊張中又帶著一絲釋然。
他不想讓曹沽趟這渾水的,都給曹沽下馬威了,可曹沽硬要留下,他也沒辦法。
該來的總會來。
也好,終於要結束了。
咚咚。
書房門被敲響,“大人,杜家家主杜子明來訪。”
杜家...
高文傑收起情緒,拿出一本書擺在面前,“請杜家主進來。”
“是。”
杜子明五十多歲了,帶著一個三十歲的青年人一起進來。
“高大人。”
“杜兄,潘兄,請坐。”
隨從上了茶,就退了出去,還把書房門關上。
高文傑打量著杜子明,“杜兄,你瘦了。”
杜子明擺擺手,“我這個年紀,太胖了麻煩,前年在京城,託朋友找御醫給我看了。”
“御醫讓我控制進食。”
“瘦點正好。”
潘叢就是那種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換個女裝也毫不違和。
高文傑垂眼,“杜兄的募捐宴會準備的如何了?”
“都是老流程,無須費心,我聽說曹沽來了?”
“嗯,他只是控水令巡查,一兩天就走,”高文傑心裡盤算著,有沒有方法在一兩天之內把曹沽弄走。
一旁的潘叢唰的一聲,開啟扇子。
“高大人,或許這就是天意呢。”
“這曹沽或許就是我們開啟駐軍的一個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