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日的募捐宴會,讓他來參加吧,好歹是駐軍統領,我們辦宴會,他不參加不合適。”
見高文傑還在猶豫,潘叢似笑非笑。
“高大人,高公子的病情如何了?”
“新的藥已經在路上了,過幾天就到。”
高文傑放在桌案下的手,不自覺攥得緊緊的,扯起嘴角,“那就多勞潘兄費心了。”
把人送走之後,下人送來晚飯。
“大人,您吃點吧。”
下人隱約覺得,每次杜家主走後,大人都不開心。
高文傑味同嚼蠟,艱難把一碗粥吃下,他必須吃東西,必須活下去。
必須在洛州知府這個位置上活下去。
吃完飯,他起身去了內院,來到一間昏暗的房間。
裡面躺著一個枯瘦的少年。
少年頭髮稀疏,面容枯槁,嘴唇上都是咬痕。
看到高文傑後,他牽起嘴角,“父親...我很棒,我已經兩日沒有碰那東西了。”
高文傑心裡壓抑得很。
他的兒子,他的少年郎,原本鮮衣怒馬,大好前程。
可自己成了洛州知府那沒幾日,兒子就得了怪病,徹夜疼痛。
遍尋名醫都無效果。
他一邊處理政事,一邊照顧兒子,妻子早亡,家裡只有他們二人,和幾個下人。
兒子疼得厲害的時候,抓著他的手,“父親,讓我死了吧。”
後來偶然的機會,杜家家主杜子明獻上一種藥。
兒子吃了以後竟然沒有那麼痛了。
可代價就是,上癮,吃的量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
直到有一日,牡丹縣呈上奏報,失蹤了幾名少女,嫌疑犯疑似逃到洛城。
牡丹縣縣官想讓洛州知府查一查。
還不等高文傑動手查案,杜子明就找上門,以兒子要用的那種藥為條件,讓他不要插手這個案子。
還信誓旦旦說就這麼一次。
一邊是痛入深淵的兒子,一邊是良知。
他猶豫了...也墮落了。
可這種事,哪裡是隻有一次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越是認識到杜子明和潘叢的野心,他越是不恨自己。
恨自己那一次妥協。
這種交易終究還是沒有瞞住兒子高畫質裴。
高畫質裴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事後,高畫質裴忍著痛跪在他面前,父子二人抱頭痛哭。
一起下地獄吧。
這是高文傑當時唯一的想法,拉著杜家和惡鬼潘叢,一起死吧。
可是被高畫質裴攔住。
“父親,州府這個位置,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
“我的病,我們的處境,會在新任州府身上再次重演。”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努力活下去,撐到一個機會。”
“父親,我也會戒掉那藥,你相信我。”
這番話刻在了高文傑的腦子裡,這幾年來,也是支撐他忍著噁心繼續做州府的動力。
他要等一個機會。
他輕輕撫住高畫質裴的稀疏的頭髮,“裴兒真棒。”
“今日駐軍中將曹沽來了,他的資歷和手段不夠,為父不想他趟這趟渾水。”
“可他...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