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蒼白的臉上,沒說話。
齊沅的聲音很輕:“我聽冉瑭說,強行擊殺邪魄,咳,會導致魘主和被拉入魘境的魂魄主人陷入長期昏睡。”
還會耽誤自己回收靈魄的效率——不過這個還是不說為好。
“所以?”聽到“昏睡”二字,謝臨的眸光閃爍了一下,面上卻仍不為所動。
“我能解開魘主的心魔…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而且謝大哥,你也知道,邪魄暴動的話魘境空間會變得不穩定,會給肉身入魘的淨魂師造成壓迫。”冉瑭憂心忡忡地補充,“我們倆是沒問題,可是齊沅他……”
“我也沒關係。”齊沅輕輕吐出一口氣,站直身子直視謝臨,“給我一小時。如果我沒能成功,你那時再武力解決也不遲。”
謝臨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他剛要開口,黃衣女子卻恰好發出一聲嘶吼。教學樓陷入震盪的瞬間,齊沅的臉色也唰地一下轉為慘白。
他捂著嘴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一顫一顫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下墜。
謝臨皺眉盯著他在慘白麵容之下愈發顯眼的濃黑長睫,卻發覺他指縫間淅淅瀝瀝滲出鮮紅的血。
千年不遇的天才淨魂師臉上出現短暫的慌神,他下意識要伸手去扶,然而冉瑭已經就近將人一把拉住,於是他又蜷起手指收回了手臂,嘴唇抿得很緊。
“別傻站著,有紙嗎?”冉瑭的喊聲打斷了他內心的糾結,他難得愣了兩秒才終於如夢初醒般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遞過去。
冉瑭接過手帕遞給還在咳血的齊沅,後者咳得意識昏沉沒看到那純白的帕子來自何人,抖著手接過去就把它掩在嘴邊,血色很快在上面暈開。
“b級魘境而已……把自己搞成這樣。”
謝臨冷著臉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明明是一副嫌棄到不行的樣子,卻並未離開,而是向齊沅伸出兩根瘦長的手指,在他肩頭點了點。
檀香味隱約傳來,一股淡淡的暖流順著齊沅的肩膀匯入心口。很快,他感覺胸口的滯澀感消失了,身體上各處的疼也緩解了大半。
齊沅不可思議地睜眼,他剛才難受得視線模糊不清,這會兒看東西還不太清明,只是茫然地睜大眼睛朝前望去。
謝臨看他咳得眼尾泛紅眼眶溼潤,有些失焦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忽然想起某個雨天在路邊遇到的流浪貓。
那是一隻純白的長毛貓,眼睛漂亮得像玻璃珠,身子很瘦,可能是得了病才被遺棄。謝臨發現它的時候它窩在車底,被淋得渾身溼透,卻還衝他威脅似地喵喵叫,尾巴高高豎起來,將身後小隻一些的橘貓牢牢擋住。
明明自己已經這麼弱小了,為什麼還總想著別人的安危?
他抿著嘴用指骨蹭了一下耳釘,看著齊沅眼底的霧氣散去。那人的目光逐漸恢復之前的透亮,甚至有幾分難以察覺的固執。
“半個小時,下不為例。”
謝臨嘴角緊繃,眸色幽深,只留下短短一句話,一個閃身消失在一片狼藉的教室裡。
隨著他的離去,還在低吼的黃衣女子身上那三柄光刃也都化作碎芒消失了。
“這是……妥協了?”冉瑭呆了幾秒鐘,忽然驚呼起來:“齊沅!你把那個千年冰山謝臨說服了誒——你身體不要緊吧?”
齊沅比冉瑭還晚了幾秒才理解謝臨的意思,他的四肢百骸還殘留著剛剛後者在自己肩頭那輕輕一點留下的餘溫,耳邊聽到冉瑭嘰嘰喳嘟囔著“天吶,我剛剛竟然吼了謝臨!”,思維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散。
好像……他也沒書裡那麼壞?
“砰”地一聲,教室後方的櫃門被開啟,短髮女孩帶著其餘兩個孩子探出了頭,同一時間,用血霧包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