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的,彆著急。”最後這句話聲音極小,小到只有她兩人聽得到。
被齊韻如此溫柔安撫,寧歲巧才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她回以一笑,道:“夜裡四處暗,姐姐可得仔細看路。”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眾人便撤光了,就連偏殿也唯留了梵昭與寧歲巧二人。
她故作鎮定地為他斟茶,手微微抖卻洩露了此刻真正的心情。
放下茶壺正準備回自己座位,手卻突然被梵昭握住:“都已經進五月了,怎的你手還這般冰涼?”
“我也不知何故。”
梵昭望著眼前小姑娘怯生生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的模樣,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我一身酒氣,還是先去沐浴吧!”
寧歲巧聽了這話,如獲救命稻草般:“我去吩咐人準備。”
待梵昭洗去一身疲憊往寢殿走,只見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在床榻邊,雙手搭在雙膝前。
“不用這麼緊張,你也累了一天了,也去泡泡澡松乏松乏。”
“是。”
湢浴內,伺候主子沐浴的荷露比自家主子還要欣喜,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往浴桶裡加月季花瓣。
“行啦行啦,加這麼多花瓣,都看不到水了。”
“那奴婢再給小主加些月季香露?”
“也不必,否則香得嗆人。”寧歲巧望著她,“你今兒是怎的了?心情這般好?”
“小主要侍寢了,奴婢自然替小主高興。”
歲巧聞言莞爾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其實忐忑之餘,她心裡也是飽含期待的。
歲巧重回寢殿時梵昭正坐在床榻上,手裡還拿著一隻刺繡小老虎枕頭。
“你來了?這小老虎倒是可愛,你用正合適。”
“這是幾年前我跟母親去逛燈會,在一處小攤上買的,已經習慣了夜夜枕著它睡,所以帶進宮了。”
“嗯。”梵昭點點頭,見眼前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仍是一副十分拘束的模樣,朝她伸出手。
歲巧猶豫了片刻,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牽住,就這樣,兩人並肩坐在床榻邊緣。
“表叔……皇上……我……”
她已經緊張得連話也說不順暢了。
就連梵昭也尷尬地乾咳了兩聲,放軟了語氣道:“累了一天了,就寢吧!”
……
翌日清晨,廣陽宮內。
寧太后剛起床盥洗,海雲支走餘下的婢女親自伺候她梳髮:“太后,昨兒個夜裡皇上歇在了寧小主宮裡。”
這訊息倒是令寧太后有些意外,她神情滯了三秒,點點頭如釋重負:“哀家的心願倒是也一樁樁地了結了。”
“恭喜太后。”
“只是如今洛妃和哀家的皇孫、皇孫女都還在宮外,長久如此總是不好。”
聞言海雲抿緊雙唇,跪到了地上。
寧太后吃驚地彎腰去扶她,海雲卻是拉著太后的胳膊未起:“主兒,老奴有一些話一直未跟您說,如今卻是不得不說了。”
“你說吧!”
“太后娘娘愛子心切,又辛苦操持著寧氏一族的榮耀,這些年來精打細算、步步為營,可皇上如今畢竟已為人父,不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不見得都能事事順著您的心意,您這前不久才跟他鬧了矛盾僵持著,如今他寵幸寧才人,可見已是做出讓步,太后若此時再提洛妃之事,他不見得還能依著您。”
見海雲字字句句說得真切,寧太后沉默了。
“男女之間的情誼並非是可強扭的,說不定您就此撒手不管,讓寧才人自己經營,日久亦見人心。”
“至於洛妃,說到底她是鄭家的女兒,太后這些年能為他鄭家操持這許多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