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圓壇往甬道走,沿路都是些行色匆匆傳菜的宮人。
青蕊挨著牆跟往前,將自己隱在一片陰翳之下。
果蕊跟在後頭,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直至到了欣合宮宮門口,她心中疑慮才完全消除,正準備離開,卻見青蕊回頭:“跟了我這一路怪辛苦的,姑娘莫不進宮喝口茶略坐坐再走?”
“青蕊姑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是恰巧與你同路罷了。”
“同路?我記著蘭若宮並不在這邊吧?”
“誰說我要去蘭若宮。”
“那深更半夜的,姑娘是要去往何處?”
“你我同為掌事姑姑,我又非你宮裡之人,我的事無需你操心。”
聞言青蕊笑笑,朝果蕊靠近了幾步,近乎警告:“我不是操心,姑娘莫誤會了我的意思,只是這夜深人靜的,姑娘獨自亂闖,若碰著什麼妖魔鬼怪,或傷及性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著對方如笑面虎一般,在這白茫茫月光的映襯下,果蕊一下子瘮得慌,卻還是故作鎮定地白了她一眼,想接著往前走,又害怕得緊,可若是原路折返,則又坐實了自己是一路跟隨她來到這兒,猶豫片刻,最終決定原路返回。
望著果蕊遠去的背影,青蕊露出得意笑容,直至那人身影消失在甬道盡頭,才轉身進了宮內。
待果蕊回至玉華殿將見聞一一彙報,祝桃雨氣得差點掀桌子,可想了想,那丫鬟確實只是回宮而已,並無甚不妥之處,只得作罷。
瞥了一眼正孤零零坐著且心神不寧的花月吟,祝桃雨忽又心生一計,施施然走到殿正中央行了禮:“啟稟皇上,方才在殿外看了來自哈孜爾雅國的女郎跳舞,臣妾甚是喜愛,此刻還不能忘懷。”
梵昭雖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料想應不是何好話,所以不打算往下接。
然祝桃雨貫是個不懂察言觀色的,接著道:“方才貴使不是說了想得我梵嶽國精通舞藝者指點一二嗎?臣妾思來想去這大殿之內還真有一人擔得起此重任,甚至也可舞一曲,切磋一下技藝。”
她的話沒接著往下說,卻已是笑意盈盈地望向花月吟。
祝桃雨此舉就連沈凝酥都有些詫異:“她是瘋了嗎?”
若是平日嬪妃間互相算計、互相拆臺也就罷了,可今日是國宴,不僅有王公貴族,還有他國使者——讓皇帝妃嬪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跳舞,無論如何都是不合時宜的吧?
花月吟沒搭話,眼神直勾勾地凝視著梵昭。
“你這也太突發奇想了,璃昭儀已許久未練舞,技藝生疏也是有的,還是改日吧!”梵昭淡淡道。
祝桃雨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又忌憚天子威嚴,只得幽怨閉嘴。
一旁剛被賜座的圖蘭朵平白撿了個笑話看,心中若有所思。
……
另一頭,青蕊剛進欣合宮,院中便有幾位坐在石桌旁閒聊的小宮女迎了上來。
“青蕊姑姑,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呀?”
“若是缺什麼命人來說一聲便是,我們親自送過去,省得你跑一趟。”
“姐姐,聽說來了許多位異國美人,長什麼樣啊?比不比得過我們小主?”
“你瞎問什麼,那肯定比不過我們小主啊!”
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青蕊只覺聒噪,必得想個辦法將她們支開,才好放放心心地進庫房。
於是問:“你們手頭的活兒幹完了嗎?”
見三人皆點頭,青蕊溫柔一笑,壓低了聲音:“方圓壇那邊正熱鬧,你們三可趁機偷溜過去看看,其他人呢?”
“今晚活計鬆快,有些睡下了,還有幾個在廂房玩酒籌令。”
見青蕊只點點頭不說話,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