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洗漱時,凌雲致聽到客廳裡似乎有動靜,一探頭,就看到孟宴臣長身玉立站在廚房裡,不知道在煮什麼,水汽縈縈繞繞,他的面容也虛虛實實,看不真切。
她在過道口站了一會兒,孟宴臣似有所覺抬起眼睛。
大概是今天不用上班的緣故,所以髮型沒有精心打理,額髮細細碎碎隨意散著,讓他看上去少了一些成熟疏離,多了幾分年少溫潤。
四目相對,孟宴臣開口打招呼,“…早上好。”
凌雲致遲疑點頭,“…嗯。”
他主動示好,她也順著臺階就下,兩人都默契地揭過昨晚不提。
“去洗漱吧,”孟宴臣掃一眼她的睡衣和翹起來的頭髮,溫聲道:“我煮了點水餃,一會兒過來吃飯。”
“…嗯。”凌雲致點點頭,卻往落地窗那邊走,找狗去了。
平時一開門就等在走廊裡,今天卻不知道跑哪了。
走過去,凌絕頂正趴在窩裡啃東西。
她伸手摸摸狗頭,看到了小狗用爪子按著狂啃的陌生骨頭,“嗯?這是什麼?”
自己應該沒買過這東西。
“是磨牙棒,”孟宴臣從廚房走過來,“我昨天下班買的。”
眼風掃過凌雲致半跪的膝蓋,他俯身拉她的胳膊,“我已經餵過它了,你去洗漱吧。”
凌雲致瞥一眼小狗圓滾滾的肚子,又瞥一眼旁邊碗底鋥亮的飯盆,“麻煩你了。”
“不麻煩。”
孟宴臣淡淡道:“說好要一起養。”
這句話裡滿是責任感。
凌雲致沒再說什麼,洗漱去了。
目送她轉進通道,孟宴臣回頭看了一會兒鋪滿陽光的青白瓷磚,也轉身去廚房了。
飯後,凌雲致主動包攬洗碗。
總共就就倆盤子,孟宴臣說不用,但她堅持,他就只好站在旁邊看她挽起袖子,露出兩截纖細雪白的胳膊。
嘩嘩的水聲一出,孟宴臣驀地想起重生回來的那個雨夜,他在廚房洗碗,而許沁窩在沙發裡,背對著自己,不說話也不動,冷漠地看著窗外如注的暴雨。
兩個盤子很快洗完,被放在臺子上。孟宴臣回過神來,順其自然地拿起來擦乾,摞回到櫥櫃裡。
收拾結束,兩人各自回屋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出門約會。
風和日麗,淺藍明淨的天空飄著細碎的雲。
即便是工作日,遊樂園裡也仍然熙熙攘攘、人滿為患。
人群中,孟宴臣和凌雲致並肩走著,忽然,凌雲致問:“可以牽手嗎?”
孟宴臣腳步一頓,剋制住心中的抗拒,儘量放鬆身體,“可以。”
話說完,他很快就感覺到掌心滑進了冰涼涼的手指,鬆鬆抓握著他。不是特別緊密,彷彿隨時都可以抽離。
安靜地牽了一會兒,凌雲致又問:“排斥嗎?”
孟宴臣感受片刻,搖頭,“還好。”
雖然是有一些不自在,但也不是一點也接受不了。
“那你描述一下,跟我牽手什麼感覺?”說著,凌雲致用力握了兩下。
孟宴臣看著她,表情有些困惑。為什麼要描述感覺?手就是手,還能是什麼?異形嗎?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強迫自己聽從安排,並拿出工作時的專注力認認真真感受著。
握著自己的這隻手,又小又軟,涼中帶溫。
他如實說了,接著打量凌雲致一眼,又補了一句,“你身體不好,應該多穿點衣服,注意保暖。”
“……”
凌雲致深吸一口氣,“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生理上的悸動和衝動。”
孟宴臣想了一想,回答:“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