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意識到錯誤,愧疚地低下了頭,然而下一秒就被凌雲致雙手捧起臉。
“好啦好啦,我沒有怪你。”她開解道,“你不是不懂禮貌,只是現在才意識到。能意識到就是一種進步,以後你會做得更好,對嗎?”
輕柔的語氣如同一片羽毛掃過心間,孟宴臣抬眸,就見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眸光清亮無盡,其中既無指責也沒有失望,而是滿滿的理解與鼓勵。
噗通一聲,心像泡進了溫泉。
下一秒,他卻嘴一抿,“可我還是不想去——”
或許連孟宴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凌雲致面前他變得“驕縱”了,換做是付聞櫻,他哪敢像這樣耍賴般的討價還價,無非是她足夠包容,不知不覺中給了他任性的底氣。
“我不想去。”
“把她們當成合作物件就好了,嗯?”
看著她眼中獨獨倒映的自己的影子,孟宴臣眼珠滾到邊角閃躲著,無聲牴觸。
凌雲致無奈嘆氣,只好告訴他,“見面以後,你大大方方告訴她,你有喜歡的人,或者對這種形式的相親和聯姻不感興趣,今天來只是為了應付家裡。”
孟宴臣還是不說話。
她指腹輕點他的臉頰,“真誠和坦誠最重要。說開後,你們輕輕鬆鬆一起吃個飯,就當交個朋友。都是一個圈子,日後難免有交集,或許還有生意往來,互相留個體面,好嗎?”
孟宴臣幾乎要在她水一般柔軟的攻勢裡融化。
“你不生氣嗎?”自己的男朋友要去相親。
凌雲致卻反問,“見面後,你會和她很親密嗎?”
“當然不會。”孟宴臣立刻反駁。
他有女朋友了,忠貞是必須的。
凌雲致凝思幾秒,“我這麼問你吧,如果現在我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需要學長或學弟幫忙解決,或者說跟他們接觸我能得到好處。但是呢,他們喜歡我,而且很有可能會利用這個追求我。這樣的情況下,你希望我怎麼做?”
孟宴臣即答:“我可以幫你解決。”
凌雲致不滿地“嘖”了一聲,兩根手指夾了一下他臉上的軟肉,“我跟你說正經的。”
孟宴臣的嘴唇又抿起來了,他抿得緊緊的,似失落又似賭氣,然後被凌雲致眼一橫,迅速放平。
他開始思考,很快就有了答案。
“你原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孟宴臣認真道:“我不能因為自己不高興,就阻斷你跟異性的正常交往,犧牲你的利益。”
這話說完,他也明白了凌雲致想要傳達的意思。
他們有彼此的生活和交際,也會遇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她的朋友同學,未來的同事、上司,以及他的朋友、下屬、合作方,有男人有女人,過程中有友情,也不可避免會受到愛慕。
可如果只因愛情而盲目狹隘地進行區分判斷,甚至以此挾持逼迫對方放棄利益相連的異性圈子,那真的是愛嗎?
孟宴臣目光微動,去尋她的眼睛。
凌雲致衝他微微一笑,“愛情雖然有排他性和佔有慾,但我認為它的定義是更加積極正面的,關係應該是健康的。而過度的佔有慾,是畸形病態的,更趨近於一種掌控,一種隱形pUA.”
她說:“所謂強佔有欲,騙騙大腦空空的蠢貨罷了,因為往往表現出強佔有欲的一方,他自己卻無法遵守這個規則。”
這一句不知怎麼,令孟宴臣想到了宋焰和許沁,這兩個人真是常看常新,每當他從凌雲致這邊新學了點什麼,都能在他們身上找到錯誤示範。
上一世直到最後,宋焰也沒有為許沁向孟家低過頭,任憑許沁歇斯底里與父母決裂。
凌雲致就不會這樣,她從來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