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國坤集團正在經歷產業轉型變更,經董事會投票,一致透過了裁員的決定,並通知財務和人事部門,按照勞務合同以及法律條款予以被裁員工相應的經濟賠償。
但是雙方在賠償金額方面起了爭執,被裁員工對這個決議和金額都不滿意,於是開始罷工集會,討要賠償。
正值關鍵時期,孟懷瑾想盡快平息矛盾,打算同意工人的要求,但以付聞櫻為首的絕大部分股東和董事卻持反對意見,認為絕不能開這個先例,一分也不能多給。
當時宋志勇是集團某個建築工地的一個包工頭,是個老實人、老好人,不貪公家錢,也認真負責做好事。也正是由於心腸軟,天天看著在工地上的罷工的員工們,便漸漸起了同情心。
於是,本不在被裁名單上的他,主動加入了罷工聲討的隊伍。
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國坤為了輿論開始採取措施。孟宴臣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付聞櫻的手筆,或是其他高層的的提議,或是底下人為儘快平事私下耍了手段,又或是利用了人性的貪婪。
總之,後續這件事處理結果,國坤上下顯然都滿意。
原來被裁名單裡的一位員工舉報了宋志勇收受賄賂,公司迅速受理此案,將其划進裁員名單裡,而那位背刺他的員工,則取代了他的位置,接手了他的工作,成為了新的工頭。
宋志勇失業了。
他在工作上不貪,所以家中經濟不算優渥。而他的妻子,也就是宋焰的母親,據當年的街坊鄰居說,人長得漂亮,衣著也時尚靚麗,平時不怎麼顧家,愛好去舞廳跳跳舞,喝喝酒什麼的,宋志勇根本攔不住她。
她本就對宋志勇不貪不掙錢一事頗有微詞,在其強出頭又被背刺丟了工作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家,上了一輛價格不菲的私家轎車,去給人當情婦。
而宋志勇既丟了工作,又被妻子拋下,自此一蹶不振,終日酗酒,且酒後常常對年僅八九歲的宋焰動手。
後來,在某個寒冷的冬夜,宋志勇醉酒在路邊失溫凍死,年幼的宋焰找到了舅舅翟老三幫忙處理後事。再後來,宋焰便由翟家撫養。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去,這麼複雜?”
肖亦驍聽得津津有味,而翟淼已條件反射地警戒起來,生怕裡面又有什麼不利於她們家的內情。
結果孟宴臣只是對她說:“孟宋兩家的前怨就是這樣,是非對錯,你自己判斷。我只提醒一句,如果當年向我媽下跪的是宋焰,你覺得他還會繼續愛許沁嗎?”
翟淼微愣。
孟宴臣卻結束似的一嘆,轉身面朝巷子,“走了,驍驍。”
-
陰暗老舊的巷道里,孟宴臣垂著頭,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坑坑窪窪的路面,身形有節奏地微微搖晃。肖亦驍落後他半個身位,一直注意盯著。
但他搖晃歸搖晃,倒也不磕不碰,走得順暢。
很快,兩人穿過狹窄的巷道,面前豁然開朗。許是時間太晚,街上的聲音已經散了,家家戶戶門前院中的燈也滅了不少,只巷口這一盞路燈依然堅守。
孟宴臣踩著光,停下腳步,慢慢仰頭,望了一眼夜空,只見天上璀璨一片,明月皎潔高懸。
他忽然一悵,心中酸澀,“月亮,要上分了。”
啥意思?肖亦驍聽不懂,孟宴臣已大步走向副駕。
兩人回到車上,肖亦驍繫好安全帶,雙手放到方向盤上,卻遲遲不啟動。
他到底還是沒忍住,“宴臣,你的意思是,當年翟淼他爸求付嬸不成,所以就去求了他妹妹……把宋焰塞進了部隊?你怎麼知道的?”
“查出來的。”孟宴臣說。
這世間的事,無論什麼,只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