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其實相當於明牌了,霍霆山不掩飾自己對幷州的意圖。
腦子靈活些的,都能知曉他的心思。
柯左面上沒有任何驚愕,反而似認真想了想後道:“石幷州的本意是待幽州軍人困馬乏時再出擊,如此能事半功倍,大將軍若想幷州快些出兵,不如派人偽裝成逃民,到幷州散播些訊息,就說幽州軍和幷州軍打得天昏地暗,有力竭之勢;同時還可自幽州調一批軍需物資來冀州,若是幷州軍動了劫掠之心,如此大將軍便也是出師有名。”
霍霆山笑道:“先生妙計。”
之後霍霆山讓衛兵將人送回去。
柯左一走,陳世昌幾人不由問:“主公,您要納他之策否?”
霍霆山頷首:“自然。”
陳世昌大驚:“主公,柯權水此人不可盡信。”
“我知曉。”霍霆山轉頭看向地圖,忽然笑了下:“不過這個柯左有點意思。”
他方才說了兩策,其一是偽裝流民散佈訊息,其二是引蛇出洞。
幷州的州牧是石連虎,霍霆山早些年在長安和他打過交道,此人面上看著豪爽,實則刁滑得緊。
流民之策乍一聽不錯,但石連虎並非那等粗枝大葉之人,在聽聞流民之音後,他定會反推開戰時間。
這場戰役才打了一會兒,你幽州就迅速力竭了?未免荒唐了些,與過往幽州軍顯現於世人前的形象所不符。
再者幷州也有自己的斥候,這收到的訊息相左,石連虎定然知曉這其中有蹊蹺。
但引蛇出洞那條,霍霆山覺得不錯。不僅從幽州調動軍資,為求真實,冀州內也需動起來。
這麼多“軍需物資”在幷州面前晃,他不信石連虎一點都不心動。
霍霆山把軍令傳了下去。
一匹匹快馬很快離開後方軍營。
“主公,您似乎對這柯權水頗為另眼相待。”陳世昌低聲道。
柯左來了軍中後,食宿無一不精,除了不能離開軍營,已和其他謀士無二。
霍霆山不否認:“他有才學,足矣。”
他一直覺得豪主和謀士是雙向選擇,豪主可以挑人,謀士亦可以自己擇主。就像馴馬,他降得住,往後這匹馬就為他驅使;降不住,就被從馬背上顛下來。
柯左或許真有那麼一點投誠的意思,所以在觀察。
快馬加鞭,霍霆山下的軍令迅速傳到冀州內的一個個糧倉駐點。
“報,大將軍軍令至。”
糧倉駐點譁然,蒙武快步上前接令。待將卷書展開看過,蒙武神色古怪。
“蒙庾吏,大將軍有何指令?”
“蒙庾吏,你這表情是何意?難不成大將軍急需咱們這兒糧倉的所有糧草?”
“那別耽誤了,趕緊給送過去。”
蒙武喝住眾人,在場的皆是幽州老兵,大家共事多年,對霍霆山忠心耿耿。
“是要調糧草,但是和之前不同。”蒙武道:“這回大將軍要的糧草比較特殊。”
“什麼?”眾人問。
蒙武答:“大將軍要我們以碎石充粟,八二開,將糧草運到南邊。”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不解。
以碎石充粟,這不是白忙活嗎?
但想到他們所在的位置,很快都明白過來了。
這是餌料,釣幷州軍用的。
外圈是粟米,用於做偽裝,內裡是石子,就算真被劫走也不如何心疼。
而只要幷州那邊敢劫,便有了出兵的名頭。
蒙武厲聲道:“此事切記保密,如有洩露,軍法處置。”
“唯!”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轉眼半個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