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霍明霽和霍知章的降生,這人完全是當甩手掌櫃,只知女郎十月懷胎後就能得一個孩子。
裴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古時連月經都能避諱,更別說產房中事了。
這些男人高高在上慣了,刀子不割到自己肉上不覺得疼,因此覺得生孩子輕鬆,和生一場不痛不癢的小病相去不遠。
那些生育的婦人呢?
她們本就得靠著夫家,且丈夫有可能還不止她們一個女郎,又哪裡會將這些苦揚到人前,多是自己默默吞回肚子裡,至多和自己最親的母親哭泣生育之苦。
而死去的孕婦並不會說話。
因此長久以來,這些男人都有意無意地忽視了女性的生育之苦,理所當然的認為女人生孩子相當容易。
包括如今的霍霆山。
“你覺得不會,是因著你聽聞得少。”裴鶯沒好氣,“再說了,你又生不了孩子,這事你沒有發言權。”
霍霆山皺著長眉,並未說話。
裴鶯認真和他說,“我如今已非雙十年華,身體比不得當初了,你可以去問問馮醫官,我這個年紀生孩子的是否要遠遠危於年輕的小娘子。”
“我改日和他說。”霍霆山拿過她手裡的瓷碗,另一手單手圈著裴鶯的腰,豎著將人抱起來,“今夜我且幫夫人試試這魚鰾。”
裴鶯那聲驚呼還在喉間,就聽他還有後半句,“不過此物甚是新奇,夫人得親手為我戴上。”
幾步路以後,霍霆山繞過了雕破圖幕。床榻旁有小矮櫃,他先將手裡的瓷碗擱在矮櫃上,而後抱著裴鶯坐下。
他坐於榻上,裴鶯坐在他的腿上。
男人長臂圈著懷中人的細腰,眼尾挑出一抹笑,“夫人,請。”
主屋經過修葺, 陳舊的設施一律翻過新,此外還添了女郎用的妝匣和許多衣匣櫃子,屋內牆壁上新增了金玉托盤, 其上託著一枚枚偌大的夜明珠。
明珠光彩熠熠, 光芒亮且柔和, 連成一片時將屋子映得宛若白晝。
不過此時, 牆壁上帶著黑紗的小盞落下不少,小盞罩於明珠之上, 將屋子內大半的明珠光芒盡數遮蔽。
裴鶯不住呼吸微窒, 這人是“整裝待發”, 只欠“東風”, 且還想她親手把這陣“東風”送至。
置於她腰後的大掌感受到她的僵硬,男人低笑了聲,“這魚鰾是夫人想用的, 是也不是?”
裴鶯頓住, 過了半晌才小聲吐出一個“是”字。
“既然如此, 夫人哪有不出力的道理。”霍霆山理所當然地說。
裴鶯和他對視片刻, 到底將目光移到小櫃的瓷碗上, 她欲起身,但腰上還箍著她。
“霍霆山,你是否仍不想用魚鰾?”裴鶯見他不放人,黛眉擰起。
“夫人誤會我多矣, 只是拿魚鰾這等小事, 何須勞煩夫人。”霍霆山長臂一伸,將小櫃上的碗拿了過來。
小碗已到跟前, 裴鶯慢慢撈起裡面的魚鰾。
最初她讓辛錦用熱水浸泡,既是將乾硬的魚鰾泡開, 也是高溫殺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