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來子他和妻子是最寵的,之前甚至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成器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有家業在,他還有兄長們,一輩子當個富貴閒人沒什麼不好。
“爹,若是我跟著霍幽州去兗州,許多事情都會不一樣,起碼他手握我這個太守之子,自覺還用得上您,沒必要早早將您踢出局。”石成磊認真道。
石向松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道:“爹的事,爹自有辦法處理,無需你這個當小的費心。”
石成磊:“可我長大了,能為家裡分憂了。”
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石成磊,難以置信不過是一個月沒見,往日混不吝的兒子(弟弟),竟脫胎換骨。
其他人驚得久久不能言,唯獨太守夫人皺了眉。
她雖沒讀過書,但手腕了得,不說石太守一屋子的姬妾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一大家子在她的管理下也井井有條,且知子莫若母,看著截然不同的么兒,太守夫人直覺事出有妖。
她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她知曉霍幽州原先有二子,而與那位裴夫人成婚後,家中多了一個由裴夫人帶來的小女兒。
若她沒記錯,那位小娘子與壘兒年歲相仿。
“么兒,你是否看上了霍幽州家的那位小娘子?”太守夫人忽然道。
石成磊沒想到母親忽然來這一句,到底年輕,情緒尚不能遮掩完,他不由洩露了一絲慌張。
於是家中人悟了。
“你這個逆子!”石向鬆氣得鬍子都抖起來:“說得倒好聽,其實是為了個女郎想去從軍,簡直荒唐。為父將話放在此處,從軍之事你莫要想了,絕對不可能。”
太守夫人捂著胸口,“我兒,你這是何苦呢,霍家與咱們家可能性不大。”
石成磊小聲道:“那還是有可能的……”
太守府中的風波裴鶯並不知曉,從郊外回來後,霍霆山在書房待了幾個時辰,直到將近月上中天,他才返回主院。
平日這個點,主屋早就一片昏暗,但今日居然還亮著光。
男人詫異揚眉,推門入內:“夫人怎的還不安寢?”
白日越忙活,到了晚間就越疲憊,今天她倒是精神。
“霍霆山,我有件事和你商量。”裴鶯累是累,但睡不著。
玻璃或許只差那麼一點就煉製出來了,此時隨他去兗州,有種功敗垂成的感覺。
真讓人不甘心。
“說說看。”或許屋中氛圍愜意,霍霆山這會兒很好說話:“不是特別要緊的,夫人自行拿主意也可,為夫無條件支援。”
裴鶯一聽,心裡頓時亮堂了:“確實不是很要緊,我想留在洛陽將玻璃……”
“不可。”話未說完,直接被他截斷。
方才還勾著嘴角的男人,此時面無表情,“此事之前已議過,夫人需隨我同去兗州。”
“什麼叫之前議過,那是你單方面決定。”裴鶯沒好氣。
霍霆山先摘了鞶帶,再除了外袍,他將衣物掛在榻側的木架上,“那就單方面決定吧。”
這話說得特別理直氣壯,裴鶯被他驚得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