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概是十分之七。
士詩坐在窗牗旁的軟榻上,吹著微涼的風,心情舒朗地回憶著方才。
他說,他今日在飯桌上向父母提了他們之事。
這當真超乎她的意料,不過也愈發證明她先前的選擇無錯,他比她想象的還要有擔當些,也不枉她費盡心思凸造對他“一見鍾情”的過往,和一連多日都往軍醫營裡鑽,步步為營至今。
當初偶遇幽州軍,一個復仇計劃頃刻間佔據了她的腦海。
雙親和長兄之死的血海深仇不能不報,但單憑她和被她藏起來的弟弟,斷是無法對付此時已殺兄上位、牢牢握住士家大權的親叔叔。
幽州軍是一把刀,碰上幽州軍或許是她唯一的機會。
不過令她意外,領軍的頭目分外年輕,竟是個英姿勃發少年郎。後來她才知曉,此人居然是霍幽州的次子。
她偷偷打聽過,這位霍二公子尚未成婚,此番是奉父命駐兵沉猿道。
他背景雄厚,正妻之位空懸,身材挺拔兼模樣雋秀,又有古道熱腸,除了偶爾迷糊些,無任何陋習,傻子才會放過這個男人呢。
她要嫁給他。
這樣的男人當她未來孩子的父親再適合不過了。
霍幽州往後肯定會進軍交州,她可以為其提供交州某些要地的地圖,甚至為他引薦父親曾經的下屬。而作為回報,那歹毒殺害胞兄計程車啟榮必須死、後續霍幽州還需扶持她弟弟上位,成為新一任計程車家族長。
士詩自認為這筆買賣還算公平。
“小娘子,何事這般高興?”紅丹見士詩嘴角一直翹著,不住問。自從族長他們被害後,她已許久未見小娘子真正的歡顏了。
士詩眉眼彎彎:“真好,小狗很耿直,也很好騙。”
紅丹沒明白她話的意思。
士詩卻不打算多說了:“去準備吧,我要沐浴。”
霍郎對那位裴夫人似特別敬重,她得儘量讓裴夫人不牴觸她。明後天有場硬仗要打,她需養精蓄銳,絕不能在關鍵時刻出狀況。
裴鶯還不知有人想討好她,她睡了很安穩的一覺,早上用完膳後,開始琢磨與士詩見面的事。
不管如何,知章冒犯了人家小娘子是事實,因此裴鶯左思右想,命辛錦去了趟庫房,取了一套首飾過來,然後再給士詩傳話,邀請她來一趟。
不久後,裴鶯便看見這位交州計程車家女了。
少女約莫十六七的年紀,身形嬌小,面容甜美,一雙眼睛跟貓兒似的水靈靈。她上身著淺藍色圓領衫,下面一條淡粉色長裙,一頭長髮僅以一根木簪挽起,發上除了木簪外並無旁的飾物。
當時對霍知章說的那句“裴夫人美名在外”,並非士詩捧人說的誑語,她是真的聽過這位夫人的名聲。
據說裴夫人容貌絕豔,裴氏商行乃她一手建立,才情皆備,深得霍幽州愛重。
未見到本人前,士詩有那麼一絲疑慮,畢竟算算年紀,對方起碼三十有五了。
但現在……
少女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