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樣的世界。
他漫步於天地之間,一走就是百年。
百年後,昔年的猛虎也早已化作了黃土,飛鳥仍在叫喚,卻早已不是李玄通初遇時的那一隻了。
故交皆死盡。
李玄通也再未有什麼交流。
他就這般孤身一人的接著漫步,偶爾間能捉摸到些許的道痕,卻也並不以此欣喜了。
三百年過去,李玄通發覺這般漫步似乎並不是什麼有意義的事。
他已經踏足了每一處的山,涉過了每一處的水,然而離他所要求證的天地大道,卻越行越遠。
天地寂寥,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去何處。
少年第一次感受到迷茫,就好像失去了方向而漂泊在大海之中一般。
想去哪裡全然不是由自己所決定,而是由海風席捲著奔向不知去處,不知來路的未知之地。
這般感覺很不好,李玄通並不喜歡。
可他確確實實有些無處可去了。
這天地是很大,可三百年的時間,已經讓他窮盡了每一處角落。
可道呢?
道在何處?
已然不是少年模樣的李玄通頹然坐地,依舊是那座山峰之上,但少年的白衣卻早已是換做了粗布衣裳,臉上也滿是被歲月盡染的痕跡,整個人眼神恍惚,好似是窮途末路之人。
“還望前輩指點迷津,李玄通當真看不清!”
他仰天大吼一聲,天際間有飛鳥被嚇到的尖叫聲與之呼應,除此之外,別無什麼聲響。
片刻之後,天地再歸寂寥。
李玄通苦笑一聲,站起身來,頹然走到山頂之處的紫衫木樹之下。
他倚靠在樹下,有落葉飄落打在他的臉頰,風吹過,有些許清涼。
李玄通閉上眼睛,似乎是有些乏了。
等他再度睜眼時,原先倚靠的紫衫木樹已然長成參天模樣。
此閉目一睡,幽幽已過去不知多少年。
以往一塵不染的少年,此時已是滿身汙垢,若是有外人在此,必定是要趕忙避讓。
李玄通確實滿不在意,披頭散髮的悠悠而起,他身形晃盪,背影看著有些悽慘。
就這般蓬頭露面的再行世間,那一睡多年過去,世間的一切都有著不小的變幻,以至於對李玄通都有些迷茫,是否是自己又置身於另一片天地之間了。
“前輩,這便是你說的道心破碎嗎?”
李玄通行走在小溪旁,他看著小溪映照著的那張臉,竟是覺得萬分陌生。
“但李玄通不悔。”
他雙手捧起,掬起溪中清水打在自己臉上,隨著清水拍打,李玄通的目光也變得越發堅定。
道,尋道,問道,求道。
李玄通相信,遲早有一日,自己會得到答案的。
就這般,他再度踏上這條路,越過漫漫山川,看盡花開花謝。
此又是五百年。
五百年風吹日曬,五百年雷雨交加。
他回到那條小溪旁,這一次,李玄通未再捧起那溪中清水。
李玄通就那麼跪在溪邊,五指彎曲成爪,竟已是深陷進大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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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到底何為道?我看不清,我真的看不清啊。”
淚不自覺的落下,此時明月高懸,圓如玉盤,水中明月卻是稀碎,猶如李玄通之道心。
第一次的,李玄通亦識到自己的苦尋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對的,自己早就應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