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炭燒的很足,在熱氣烘蒸下,藥味更是濃郁,燻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而房間內伺候的丫鬟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
沈幼安隨婢女來到榻前。
長平郡王妃沒有像上次那樣掙扎著起身向她見禮了,因為她現在竟然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文兒的幫助下,她好不容易才從榻上坐了起來。
她略帶歉意地對沈幼安笑了笑,“我這身子實在是太不爭氣了,讓四嫂笑話了。”
“怎會變成這樣?”沈幼安驚訝。
長平郡王妃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原本豐腴高挑的身材如今瘦得皮包骨一樣,臉上也掛不住肉,顴骨高聳,看上去有些顯老。
她險些沒有認出來。
長平郡王妃無力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一旁的文兒心疼地看了眼自家主子,“我家王妃在漠南落了病,雖然回到上京好了些,但為了給王爺操持婚事,王妃又累病了,一直到現在都不見好。”
這件事沈幼安知道。
當時在漠南,皇上給長平郡王賜婚,她曾給長平郡王妃提過兩個建議。
長平郡王妃將她的話聽進了心裡。
養好病便認真為長平郡王準備迎娶側妃一事。
後來她累病之後,蕭妃娘娘便將這事接了過去,親自安排了長平郡王和側妃的婚事。
這期間長平郡王妃一直在養病。
長平郡王心疼她的身體,還專門從太醫院請了位太醫,日日來府上瞧病。
臨近過年,這邊也沒傳出什麼訊息,她還以為她的病快好了。
沒想到她竟病得如此厲害。
“太醫可說了這是什麼病?”她關心道。
長平郡王妃苦澀地笑了笑,“張太醫說我這是心病。”
心病還得心藥醫。
她這病大抵是好不了了。
“是上次為禮兒接骨的張太醫麼,聽說他的醫術很是精湛。”因為張太醫為顧明禮看過病,所以沈幼安對他有些印象。
她還聽翊王提過,皇上似乎很是看重這位張太醫。
沒想到長平郡王居然能將他請過來。
長平郡王妃點點頭。
“七弟對你還好嗎?”她又問。
“挺好的。”長平郡王妃笑了笑,因為消瘦而過分顯大的眼睛裡隱約透出幾分光彩。
沈幼安鬆了口氣。
長平郡王妃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她能這麼說,說明她和長平郡王的感情並沒有受到側妃的影響。
“我家王爺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都宿在這邊,還想著法子讓後廚給王妃做好吃的,就盼著王妃多吃一些。”
“還有還有,王爺惦記著王妃吃藥的事,每天都會從外面帶不同的糖回來,哄我家王妃開心。”
提到長平郡王,文兒便開始滔滔不絕。
在她看來,世上沒有比她家王爺更好的男人了,只是王妃的病總不好。
要是王爺和王妃還像一樣就好了。
上京城人人都羨慕的金童玉女。
說到最後,她的眼底難掩可惜。
“你與七弟感情好,我就放心了。”沈幼安又想起她的病,“既然吃了這麼久的藥都沒什麼效果,不如把藥停了,也免得你每天吃藥吃得那麼辛苦了。”
長平郡王妃也是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四嫂說的有道理。”
“這,這怎麼成?”文兒擔憂,“天天吃藥都醫不好呢,萬一斷了藥……”
“我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差到哪去?”
長平郡王妃有些冷,讓人拿了襖子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