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發現他時叫了一嘴。
容衍抬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流風把聲音壓的像蚊子,“四姑娘剛看書看睡著了。”
容衍點頭,目光落在搖藤椅上,祝箏蜷著手腳窩在上面,眼睫緊合,手裡的一卷書半握不握,晚風將垂落的髮絲拂動在書頁上,一派軟而輕的安寧。
流風小聲地彙報了祝箏吃了什麼,以及把安排的隨從都打發了的事,便躡手躡腳地下去了。
容衍把祝箏手上的書輕輕抽走,翻看了兩頁,俯身把她抱了起來,一路抱回了臥房裡去。
將人放進床榻時,青絲無意勾掛住了環佩上的螭龍環,容衍隨手一扯,把玉環從衣袍上拽了下來。
懷裡的人只輕聲嚶嚀,自發滾到床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住了軟枕,並沒有醒過來。
容衍無言地站在床邊,不知該慶幸沒驚醒她,還是該遺憾沒驚醒她。
他挨著榻邊坐下,耐心地把髮絲從白玉環上解開,玉環纏的不緊,容衍卻解的很慢,似乎只有這樣,才不用再找多待一會兒的理由了。
但到底還是解開了。
將她翹起的幾根頭髮理了理,挽回耳後,薄毯拉起蓋好,再無事可做。
容衍也再沒有找別的事做,他就靜靜坐在那兒,端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四周悄然無聲,寂靜的春夜裡只聞不知名蟲兒的鳴叫,像是悠長不絕的輕嘆。
直到月上中天,祝箏翻了個身,蓋好的薄毯又被踢開,羅裙垂在身側,露出腹部一點微微隆起的弧度。
容衍重新拉回毯子蓋好,拉過她的手準備放進毯子裡,忽然翻起她的手腕擱在掌心裡,三指按下,聽了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