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頂著滿身塵灰和夜露,緊攥著那封唯一的證據,只看到她眨著烏黑的眼睛,幾乎是又對他說了一句,“大人,您誤會了。”
原來,他又誤會了。
到底怎樣才能不誤會呢?
他幾乎生出一種決然,決然到希望她對他更疾言厲色些,推開他的時候說幾句更狠的話,拒絕他,厭恨他,好讓他不要總是這樣輕易地懷抱希望又失望,像是身處無邊的海市蜃樓之中。
但她根本不會這樣說,也根本不是他想聽的話。
他想聽什麼……想聽她說後悔了,想聽她說要把那句“橋歸橋,路歸路”收回去,想聽她說和他一樣輾轉反側忘不了那段日子發生過什麼……
可卻是他最後悔,後悔唐突她,後悔輕薄她。
若沒有那樣,便還可以繼續一廂情願地“誤會”下去。
便還有理由放任自己在深不見底的欲壑裡孜孜開鑿,成日滿懷著希冀,以為有一日能鑿穿一道口子,任性地將火舌放出去,把那個將他置於此地的人一併點燃了。
還是……算了。
思念若焚身的痛,他一個人受著就夠了。
他想了這樣多,這樣亂。
一封問候師父的信便教他方寸盡失,說了那麼多無用的話,最想說的那句卻始終沒說出口。
他原本,只是想在她窗前站站。
藉著月光醉人,輕聲對她說一句。
“祝箏,我很想你。”
日日夜夜,從未停止過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