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也對孫郎中拱了下手:“還不是因為我弟弟的傷,唉,我都心疼死了。”說著讓到一邊,指給孫郎中看。
孫邈往床上掃了一眼:“喲,這是被罰的吧。”
雲昭氣道:“可不是,夏老平時脾氣挺好的,這次真有點太過了。”
孫邈看她:“脾氣挺好?
你哪裡來的錯覺?
夏老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剛直不阿,不然依夏老之才,怎麼會淪落到國子監教書了。”
“脾氣火爆你給貪官汙吏爆去,對一個孩子下這麼重的狠手幹啥呀?
真是氣死我了。”
翠花斥道:“昭昭!你過分了,夫子罰學生天經地義,哪有你置喙的份。”
雲昭氣鼓鼓地沒吭聲。
孫邈檢視完雲沐的膝蓋,診了診脈,又把兩隻手捏了一遍,問:“別處有傷嗎?”
雲沐皺著眉頭道:“沒有。”
孫邈笑著站起來:“你家丫頭火急火燎的,你也氣成這樣,老夫還以為多重的傷,讓藥童把傷藥都帶上了。
誰知,連油皮兒都沒破一點。
這也不像是夏老罰的呀!
看來,夏老脾氣火爆的傳言不實。”
雲昭眼睛瞪的溜圓,惱道:“孫伯伯,這玩笑一點都可笑,你看我弟弟的膝蓋都腫成啥樣了。
這跟皮外傷不一樣,關節受了寒氣、溼氣,有可能會得關節炎。
還有這手腫的,手上本來就沒什麼肉,都敲在骨頭上了。”
孫邈問:“什麼叫關節炎啊?”
雲昭:“……”
翠花道:“昭昭說的可能是膝痺症,這孩子老喜歡改些奇奇怪怪的詞。”
雲昭點頭:“就是膝痺症,膝蓋受了寒氣,或是磨損了骨頭,都不是小事。”
孫邈沉吟道:“關節,關節炎,這名字改的倒也貼切。
小友過慮了,小公子的膝蓋是跪的時間長了,充血紅腫而已,傷不到骨頭。
大秋天的,天高氣爽,又沒讓他跪在泥水裡,哪兒來的寒氣溼氣。
手也沒事,你若不放心,我再給他捏一遍看看。”
雲沐手一縮:“不用了。
哥哥,我骨頭沒事,孫郎中捏的比夫子敲的還疼呢。”
孫邈樂道:“誰讓你犯錯,惹的大夥都替你煩心。
你哥哥若不放心,老夫天天過來給你捏一遍。”
雲沐:“……”
雲昭:“……”這老頭。
孫邈笑道:“小友,你別這樣看我,我沒幸災樂禍的意思,你弟弟真沒事。
我跟著我師父學醫的時候,若是敢出一點錯,我師父能把我的手敲出血來,敲完還得舉著手罰跪,一跪就是大半天。
這才哪到哪啊。
我家藥童犯點錯,都比這罰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