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曾經躲在房間裡幫弟弟補作業時,身後傳來母后如沐春風的聲音。
張小巴好久沒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
他僵了一下,逐幀放映般機械扭頭。
寸頭司機像貞子從井底爬出來一樣,從窗外獰笑著爬進來,因為燒傷動作僵硬扭曲,更添一番那啥的味道。
見鬼,這司機對他竟這麼大的仇這麼大的怨,拖著破敗的身體都要來尋他。
張小巴順著門板又爬回頂上,司機虎視眈,逐步靠近。
“我看你這回還往哪跑?”
張小巴伺機而動,直直撲向司機臉上。
但人家吃一塹長一智,早有準備,反應迅速地躲開,“你當我還會中你的招嗎?區區一隻畜牲,也敢戲耍人類!”
張小巴穩穩落在他身後,不做停留,敏捷朝被開啟的窗戶跳出去。
司機一驚,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惱羞成怒,“來人!快!它從窗戶逃出去了!”
張小巴繞著建築物跑,眼睛一亮,找到一扇開著的窗戶,果斷跳進去……然後和裡面的人面面相覷。
什麼運氣……
張小巴無聲嘆息。
躲在房間裡抽菸偷懶的人一愣,大喊“在這裡!在這裡!”
張小巴再想跳出去。
“砰——”
窗外的司機大力將窗戶關上。
沒想到堂堂水豚王子,也有一天會變成甕中的鱉。
水豚的戰鬥力,就算在食草動物中也可以自信地稱上是一個渣渣。面對這麼多人類的圍攻,結果不言而喻。
張小巴就地躺平。字面意義上的。
還能怎麼辦?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這水豚癱了?”
“怕是故技重施。別廢話,趕緊把它抓了,就沒見過這麼多心眼的畜牲!”
……
張小巴才知道這幢建築裡邊是個不小的倉庫。車上的貓咪們都被轉移到了這裡面,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隻貓,或大或小,或死或活。
張小巴又悲催地被紮了一針,還特意加大了劑量。被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喚醒,張小巴蜷縮著身子抵抗不斷施加在身上的力道。
“小畜生!逃啊!你再跑啊!”
“害本大爺被火燒!你有幾條命來賠?”
奶牛貓瘋狂扒拉籠子,“住腳!你敢打我兄弟!快給我停下!喵喵喵喵——”
邊上的人揉了把耳朵,煩躁地“嘖”了一聲,“這隻貓太吵了,給它紮上一針吧。”
“算了,奶牛貓都這個德性。麻醉藥還得回去拿。”
旁邊的貓死命咬著奶牛貓的尾巴往後拽。
……
張小巴覺得自己快要見到天國的先王了。
“行了,別踢了,再打就死了。”
如聽仙樂耳暫明。
“皮要活剝質量才好。”
還是把我踢死吧。
張小巴軟趴趴地被倒吊在杆子上,迷迷糊糊聽見司機積極地要上來親自開刀。其餘人極力反對,一陣爭論過後,好像上前來一個精於此道的人。
刀面彎曲,刀刃鋒利,上面包裹著經年累月洗不掉的暗紅血跡,瞧著就是一把好刀。
這下真的要去見先王了。
彷彿已經感受到刀尖的冰冷。
“砰——”
門砸在牆上,一群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道人影晃過,刀已經被一股霸道的力道踢飛。
張小巴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張熟悉的倒著的臉。
果然帥的人倒著看也還是帥啊……
沈蕭然形狀優美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張俊臉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