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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彥州回到紫竹院,直接朝浴房走去。
裡面早已經備好了熱水和換洗衣物。
沈彥州整個人泡進了浴桶裡,眉頭慢慢地舒展開,渾身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
沒過一會兒,沈彥州帶著一身的溼氣出了浴房,邊擦著頭髮邊朝寢室走去。
“二爺,剛才方嬤嬤來回話,說小廚房裡還溫著銀耳羹,問你要不要用點宵夜?”
“嗯,送過來吧。”沈彥州腳步沒停。
“把今天跟蘇霄的人叫過來。”
“好的,二爺。”沈墨轉身朝外走去。
跟蹤蘇霄的人很快就來到了寢室,將今天蘇霄的所有行蹤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事無鉅細,連今天和所有人說話的內容都一字不漏。
沈彥州散漫地靠在軟榻上,漆黑的眼中一片清冷之色。
聽完彙報,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沈彥州沉思。
有人託他帶口信,找春景樓的大掌櫃。這一路走來,並沒有人和他接觸過。
在葛家村裡,就更不可能有人會認識這京城春景樓的大掌櫃。那這所託之人,最起碼是他到達葛家村之前認識的。
之前蘇霄說他從未來過京城,但他卻知道春景樓的大掌櫃。
要麼是他說謊了,要麼確實存在這麼一個人,至少這個人是來過京城並認識春景樓的大掌櫃。
蘇老爹從小帶著他四處流浪,而不是找個地方落腳。
只能說明兩點:一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二就是為了掩蓋蘇霄的身份。
除了這兩點,他想不出來有什麼其他原因,能讓他們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時間。
但蘇霄和他爹四處流浪也只是他的片面之詞,並沒有得到證實。
所以,也不能盡信。
蘇霄這個人的身份還真是撲朔迷離。
沈彥州不禁輕“嘖”了一聲,他已經好久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沈墨站在陰影之中,神色冷漠,似乎除了沈彥州,誰都不能影響他的情緒。
“阿墨,明天讓蘇霄當值。”
“是。”沈墨面上波瀾不驚,但語氣裡隱隱帶著擔憂,“但……”
“放心吧,他的目的肯定不是我,至少不是我的命,否則你們早就見不到我的人了。”沈彥州坐在軟榻上,慢悠悠地倒了杯熱茶。
“江南貪墨一案,明天秦衍肯定會讓刑部移交大理寺,如果真是為此案而來,他肯定會有所動作,我就給他一個機會。”
沈彥州一口飲盡杯中熱茶,起身朝內室床榻走去。
“阿墨,讓蘇霄來一趟。”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是,二爺。”沈墨轉身出門。
銀耳羹剛放到桌上,蘇窈也到了門外。
她今天晚上只吃了幾口米飯,一個饅頭,肚子早就餓了。
她的肚子正在唱著空城計,躺在床上感覺難受時,沈墨又來喊她。
“二爺,您找我?”蘇窈有點有氣無力。
“進來。”
蘇窈頓了一下,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書房裡沒有地籠,但靠近書桌旁邊點了火盆,雖不說溫暖如春,但比她那睡覺的房間暖和多了。
男人身穿月白色休閒錦袍,半溼的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肩上,手裡拿著本書,正慵懶地倚靠在椅子上,隨意地翻看著,沒有說話。
蘇窈不知道他喊自己過來幹什麼,這位爺的脾氣古怪,所以她靜靜地站在離桌子兩尺遠的地方,也不開口。
書房裡一片靜謐,只能聽見翻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