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增嘆了聲——
得!
合著這姑奶奶跟周先生一個德行,什麼事兒都得靠他們底下人猜著來。
陸增那脾氣是真算好的了,不說話那就不說吧,既然確定了要兩天後,就照這裡人說的辦。
轉身看著那披著道袍的人問:
“那現在是要做什麼?”
“搭靈堂,做法超度亡魂,擇良辰吉日下葬。”道長簡單說道。
陸增勉強點頭。
可這事兒,到底怎麼進行,誰來告訴他?
那道長帶來的弟子們就已經開始擺道具了。
道長看了眼這家人,合著剛才說話那男人就是這裡主事的吧,又拉著陸增說需要的東西,找人給搭把手,這就要開始搭靈堂做法了。
陸增立馬應著,轉身把事情交代給索河去辦。
索河背過陸增就吹鬍子瞪眼的,不滿得很。
好得是他們一早就聯絡了這邊鎮上的人,有錢好辦事,跟那書記把話一撩,直接當了甩手掌櫃。
事情穩穩的進行著,兩天後才下葬。
兩天時間能把墓地修繕得很好,這倒是順了霍煙的願望。
下午天色擦黑時,陸增他們準備走了,給霍煙留了現金。
除了兩天後的喪宴,那群據說白晝黑夜都要念經超度的道士們也得吃飯不是?
在她家裡,總得管飯吧。
“激靈著點,別隻顧著悶頭哭,明白嗎?”
陸增把用牛皮紙袋裝的錢遞給霍煙時說道。
霍煙不接,陸增抬眼看向別處,心裡狠狠唸了句:
這女人能不能別一直這副死樣子?
這時候還傲氣,還要骨氣是吧?
陸增收手,轉身招呼著果然、索河:
“我們走吧。”
“等等!”
霍煙忽然抓住陸增衣袖,走到他身前說:
“我要,可是,你可不可以留下來,幫我?”
霍煙自己伸手拿過陸增手裡的錢,然後,紅著眼眶,乞求的望著他。
陸增皺著眉,沒見動靜。
霍煙抓緊了他的衣服,吸了下鼻子,再出聲:
“就當可憐我,可以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很笨,什麼都不會。沒有媽媽,我就是個廢物,什麼都不會……你,可不可以留下來,幫幫我?”
眼淚悄無聲息的滾下來,懇切的望著陸增,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不知道第幾次被淚水沖洗。
陸增的心,抽痛當下。
無意識的抬手,想要抹去她臉上的淚。
卻在空中停頓,然後快速拿了張紙巾出來,遞給她,道:
“擦擦吧,別再哭了。”
“可以嗎?”
霍煙固執的望著他,沒有接他遞來的紙巾。
讓她一個人來面對這些,她真的手足無措,從來沒有一個人承擔過什麼事。
別說這麼大的事情,就連極小的事以前都是母親提點著完成的。
如今,面對這些人,這些事,她該從哪裡做起?
她該怎麼著手?
晚上那些道士不會回家,會一直在她家裡,她害怕。
陸增為難,這不是他能決定的,頓了下,道:
“我得請示周先生,你該清楚,我是跟著周先生做事的,我有我的難處。”
霍煙望著他,鬆開手。
索河不耐煩的出聲道:“陸增,你不會真要留下來吧?”
別他麼扯淡了,這跟他們有毛錢的關係?
再者,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拎不清楚?
霍煙轉頭看著索河,嘴巴抿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