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了許久,重重嘆了口氣:“行吧,行吧,我算是上輩子作惡多端,才要這輩子皇位坐班。”
他不情不願的拿過那一摞奏摺,一本本批了起來。
到最後一本時,他將一整摞推向阿桃面前,同時抱怨道:
“怎麼我爹先帝做皇帝的時候,看起來就能這麼輕鬆?”
阿桃沒有表情,接過那一摞奏摺,聲音平和淡然:“所以先帝不是明君,死於天道反噬。”
聽到國師如此議論,馮寶渾身一抖,小心的看了一眼聖上,迅速低下頭,一聲不敢多吭。
一年多前,如今的聖上,也就是當初的太子,在坤寧宮舉行所謂婚禮的那一夜,宮裡宮外,所有人都猜測已久。
但至今為止,仍然沒有人知道,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一夜之後,風雲變幻!
先帝戰死,夜王戰死,大督公戰死,整座江湖中的顯赫人物盡數陪葬。
就連自己侍奉多年的皇后娘娘,都面帶羞慚,神情悲痛的離開這座皇宮。
一切都預示著巨大的動盪即將發生。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
朝堂內外的巨大波瀾,甚至沒來得及掀起,就已被眼前這位白衣青年一手壓下!
而這位白衣青年,不僅在那一夜後成為了天下第一大派天門的掌門人,還加封了邾國國師,長住在了皇宮之中!
當今聖上,這位被天下百姓和朝堂諫臣們贊為古來明君的邾貴帝,背後的勤勉,十成十都是由這位國師推動。
,!
阿桃轉身離去,邾長貴望著阿桃的背影,口中喃喃。
“天道,天道”
與燃燒著壁爐的乾景殿相比,殿外冷得有些不像話。
冰冷的空氣進入鼻腔,阿桃輕輕咳嗽了兩聲。
邾國皇宮很大,從乾景殿到東門外的戶部衙門,要走一刻鐘。
然而走出不遠,在一片四下無人的空地中,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京城人都說,京城今冬的雪,比往年都大。
片片雪花像巴掌一樣落下。
阿桃抬頭看了看巨大的雪花,沉靜冰冷的雙眼之中,忽然帶了一絲惘然。
跟著那道士在一起的那幾年,曾聽他說過一句,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不知道當年說此話時的心情,跟自己又有幾分相似。
這雪,和往年穹窿山的一樣大啊。
他一直仰著頭,看到漫天蒼茫落下,忽然張開了嘴,讓雪花落進嘴裡,恰如當年在那道士身邊時。
京城的雪不比西邊甜。
忽然,就在他仰頭之際,身上忽然生出警示!
雙腳蹬地,施展天門絕學的輕功,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他的視線看到了一隻拳頭如影隨形的追來。
他的心臟不禁一跳。
那是一隻白皙有力,骨節分明的拳頭,而更讓他心驚的,是其上的氣機!
這一拳,他不僅認得,而且極其熟悉!
原因無他,因為他曾學過這一拳!
普天之下,據他所知,已經沒有人能施展出這樣的一拳。
傾天觀的秘法,元緒拳法!
這普普通通的一拳,在那來者的手中施展,如摧山嶽,如斷雲海!
即便天門的輕功舉世無雙,即便阿桃已經催動到極致,仍不能避開這氣壯山河的一拳!
避無可避之下,阿桃並指為掌,與那一拳相交。
氣機震盪向外圍宮牆,方圓十數丈下陷半尺!
阿桃被擊退數十步,胸中的氣機凝了又散,不住的咳嗽。
巨大的動靜驚動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