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順帝其實很安心。
畢竟周閒不僅是他的皇長子,身後還站著張家和隴西的百年氏族,身份地位都不亞於太子, 若非他常年打壓, 即使周閒沒有腦子、性格糟糕,也有無數人想要投靠於他。
徬晚時分,假扮“應書君”的人和其他手下回到應府,向薛沉淵彙報情況。
“計劃還算順利,其他人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即使發現了,估計一時半會兒都猜不到我們這裡。”
“那可未必。”薛沉淵搖了搖頭。
無名山上的埋伏讓手底下的人懷疑自己人中出了叛徒,薛沉淵暫時壓下這件事情, 並未透露出去。不過他心中也有相同的疑慮, 所以思忖之後,放棄最開始時的刺殺行動, 他懷疑有人已經盯上了他們。
那天如果不是周閒恰好出現,為薛沉淵擋劫,以幕後那人安排的殺手,很有可能會導致他死在無名山上。
“主子,您是在憂心劉昌振與寧王一事嗎?”
陸明注意到薛沉淵有些走神,以為他是在想這件事情。原先的計劃因意外而擱淺,但他們的其他行動並未停止下來,劉繼仁死亡的“真相”已經被放在劉昌振面前,他不可能就此罷休。
重陽節,天一觀舉行的羅天大醮表面看似正常進行,實則暗潮洶湧,即使沒有他們的干擾,局勢也已經發生變化。
陸澤摸著下巴道:“主子,您覺得劉昌振會不會直接把這件事情告知那個狗皇帝?讓他幫劉繼仁主持公道?”
劉昌振能一路爬到神策軍中尉,深得狗皇帝信任,對他也相當忠誠,是他腳底下最忠心的一條狗。
當年發現狗皇帝想要做的事情時,劉昌振為討帝心,讓自己的兒子劉繼仁去做監軍。沒有經驗的人瞎指揮,害得薛沉淵差點戰死,若非薛沉淵與手底下的將士不聽指令,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估計這個世上早就沒他這個人了。
薛沉淵搖頭道:“不會,劉昌振雖然忠心,但也善於審時度勢。這件事情若真放到明面上,天順帝為了平衡,也只會輕拿輕放,甚至責怪劉昌振掀開真相,而不是為他主持公道。”
他輕笑一聲,聲音冰冷:“當今天子可沒那麼好心,劉昌振比誰都懂天順帝的冷血無情。所以他不會傻到現在就與寧王起衝突。他現在可是天順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也知道天順帝為何會暗中扶持寧王起來,一旦他試圖打破天順帝的平衡,這份信任就會蕩然無存。”
到時候,不僅劉繼仁白死了,就連他劉昌振也會失去帝王的信任。這對於一個宦官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儘管他掌握著神策軍,但天順帝才是他背後的真正靠山。
“那以主子你來看,他接下來會怎麼做?”陸澤問道。
一旁用著“應書君”臉的人在歐陽蕊的幫助下,終於卸下面具,他盯著水面上的精緻柔美面容,笑道:“我覺得他肯定會投靠靜王,阿雪你之前說過,殺死劉繼仁的那個夜晚,靜王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卻隱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