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兩個時辰前於大人家裡的密道里搜出了山匪的衣物和兵器,那些形制和五年前那夥流寇一模一樣。除此之外還有金元寶兩箱,銀錠十箱……”
霍德福的眼睛一點一點睜大:“你說什麼?”
這家酒樓真正的東家是誰,霍德福自然知道,縣丞於佑是佔了大頭的。不少鄉紳富商為了賣於佑的面子,隔三差五便會來福瑞大酒樓揮霍。若是沒有他這個大靠山,福瑞大酒樓也不至於發展得如此之快,奢華程度甚至遠超縣城酒樓。
日子久了,霍德福倒真的以為,是他的廚藝吸引了這批“忠實”熟客。
霍德福見馬遊面色比自己還難看,拍了拍他:“坊間傳聞多半都是添油加醋,說不得沒有這般嚴重……”
馬遊卻還在自顧自說著:“如此說來上任縣令之死,怕是和於大人脫不了干係。匡英州這個人就像一條蛇,藏在暗處,平時看不見蹤影,一旦咬你一口便要斃命。這次搜查事先沒有露出一點風,帶頭去查抄的人便是許斥。可等搜查的時候圍觀的人卻層出不窮,根本遮掩不住。有不少老百姓都趁這個時候遞了狀紙上去。甚至不知道誰起頭,還送了份血書。他完了,我們便也完了。這酒樓怕是也保不住了。”
馬遊語無倫次地說完,又從衣襟裡掏出兩張銀票:“我們還是各奔前程吧,這你拿著。”
霍德福沒接,只是說道:“便是查抄了他那大半,你我那一部分等官府分辨清楚總會還回來。到時候我們拿著錢盤個小鋪面,還可以東山再起。不做這個你打算去做甚?”
他會灶臺之事,馬遊卻擅應酬交際算賬,他們兩人年輕時便相識了,後來攢了錢一拍即合開起了小飯館。一步步走到今天,也多是不易。
馬遊看了霍德福一眼,卻笑了笑,目光中露出狠色:“虎踞龍盤審時度勢,等風頭過去,我再與她一較高下!”
霍德福自然知道馬遊這個“她”指的是宋墨玉,他想勸馬遊寬慰些,可發覺自己有時候也沒法寬慰。
馬遊頭也不回地走了,手裡還捏著鼓鼓囊囊的賬本。
一天之間風雲變色。
昔日座上客,今日階下囚。
一個又一個指證於家的人站了出來。更有當年家人喪生於流寇之手的人集結起來,發誓要取於佑一條狗命。於佑在牢獄裡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宋墨玉收到縣城裡於佑下獄候審的訊息時,她還在準備做糖炒板栗。據說屆時如果有需要,還需要她去公堂上指正是於佑派人綁架她。
宋墨玉一時有些愣神。她本來只是覺得於介仗著於佑的勢才敢目無王法,橫行霸道,所以當日報案才一口咬死於佑是主使,心裡也是存了幾分忐忑。沒想到倒牽出這麼多事來。
帶來這個訊息的人正是陳平。
唯一的不幸是於佑的侄子於介得了風聲,帶了不少錢財外逃,至今還沒抓住,官府釋出了通緝令正在各個關口抓人。
陳平說完這個訊息便看向陳司懸,陳司懸卻只是若有所思沒說話。
宋墨玉看著開了口的板栗,頓時推到一邊,連忙讓惠惠把剝好的板栗仁拿了過來。同時對著夥計們大聲宣佈,今晚她做板栗紅燒肉還有板栗燉雞,就在宋家好食擺一桌大的。
貪官汙吏下臺,如何不是一樁值得普天同慶的大事。
從此寶陵縣城烏雲盡去,清明一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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