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抽離空間,她拍了拍宋雪名的肩膀,示意自己要下馬。
她站在眾人中間,讓他們學著自己的模樣,扯下衣襬上的布條,一部分圍擋在臉上做成口罩,一部分纏繞住手腕手掌這些裸露在外的面板。
“我師父是個神醫,她曾經教過我這種疫病的處理方法。這種病是靠身體接觸還有唾沫傳播的,所以我們要遮擋好,避免和這些病人有直接的接觸。”宋墨玉的話擲地有聲,很難不讓人信服。
大家果然一一照做,等他們捂好時,卻發現宋墨玉已經朝著前頭走去了。
她去的正是那個倒地病人的方向,宋雪名則跟在宋墨玉身後提著劍保護她。
宋墨玉從寬大的廣袖中掏出一個小盅放到那病人的身邊:“喝了它,你的病會好。”
她幾乎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只透出一雙溫柔的眼睛,聲音倒是不忘裝得刻意低沉,好讓自己像個郎君。
倒在地上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他臉色黑紫,連臉上都長著膿瘡。
他意識模糊,已經聽不懂宋墨玉的話了。
宋墨玉見他實在沒有力氣,只得打手勢示意他靠在旁邊倒塌的樹上。青年或許是求生的意志太強,還真的慢悠悠地爬起來靠著。宋墨玉便立即舉起碗靠在青年嘴邊讓他慢慢喝下去。
一碗續命湯下肚,原本過不多時就要死的人,身上好似又多出一股莫名的力氣。
他混亂的意識終於清晰了幾分,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郎君”。青年渾濁的眼睛裡滴下兩顆帶著淡淡血色的淚來,他下意識就想給宋墨玉磕頭:“恩人……”
不遠處一直盯著這裡,唯恐有變數的眾人都驚呆了。
“活了活了?這就活了?”小五叫。
老周踹了他一腳:“人家本來就沒死。”
張胖子瞠目結舌,結巴起來:“沒沒沒想到宋郎君還有有這一手,真他孃的看看不出來。”
黃信也跟著喊:“神醫啊這不就是?!我一開始還想這都開始流行瘟疫了,打算勸她返程呢……”畢竟來的時候可沒說還會有瘟疫啊。這次的活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兇險些。
王越對著韓達道:“老大,我過去看看。”鏢局每次出行,難免磕磕碰碰受點小傷,王越便自學了點醫術,跌打損傷什麼的沒問題。
他見宋墨玉居然能用一碗不知哪弄來的湯藥把將死之人救活,頓時來了興趣,乾脆帶著藥包打算幫那人把扭傷的筋骨正一正。
宋墨玉的續命湯和風細雨,黃信的正骨術卻疼得這青年目齜欲裂。好在他還真是條漢子,硬是忍著沒叫出聲。
眾人都圍攏過來,等青年緩過來後,隊伍裡負責做飯的蔡勇還遞了些乾淨的水食的過來。
他們自然不會白救人,還有好些問題想問這青年。
這青年先前精神恍惚,把宋墨玉他們認成了閻王小鬼,現在沒想到還能撿回一條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七溪鎮自地動以來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他叫趙莫非,原本是壁山縣派駐在這鎮上的差役。起初還在竭力幫忙救災,勸能走的趕緊走。但天災之下便是人禍,一日他累得栽倒在門前後發了高燒,過了兩日燒退了又開始嘔血,鎮上和他有差不多症狀的人還有好些。有的身體本就差,熬不住就死了。這人死了後,慢慢的,這樣病症的人就越來越多。
後來他接到縣裡頭傳下來的訊息,說這是瘟疫肆虐。
鎮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趙莫非就把剩下的病人集結到鎮子東面,大家靠著撿一些廢墟里的東西乾熬。
本來還有四五十個病人,熬到現在加上他已經只剩下十二個人。
宋墨玉忍不住問:“你知不知道有個叫陳司懸的人?或者陳平?他們是不是在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