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沒有多餘的話要講。
淑妃娘娘大抵是心情煩悶,沒有多做停留,待了兩刻就離開了乾元宮。
當日下午,沈初宜就去了壽康宮。
莊懿太后瞧著一如?往日,不過若是仔細看來,莊懿太后也比之前要清減許多。
她?這般年紀,清減一分都顯得稜角越發銳利,此刻的莊懿太后雖然依舊掛著慈祥的微笑,可身上的鋒芒是掩蓋不住的。
她?見沈初宜面色不好,便嘆了口氣:“淑妃,坐下說話吧。”
沈初宜一坐下來,就開始掉眼?淚。
以往莊懿太后是最?不耐煩妃嬪哭泣的,可現?在,她?卻頗有耐心,憐憫地看著沈初宜。
沈初宜低著頭,不知她?的目光,她?只是哽咽地道:“娘娘,臣妾如?今能依靠的,只有您了。”
莊懿太后道:“你放寬心,老是這樣難過,身體要吃不消。”
沈初宜哭著說:“娘娘,上午時臣妾去乾元宮,感謝陛下的賞賜,才發現?陛下準備去東安圍場圍獵。”
莊懿太后眼?尾一跳。
“東安圍場?”
沈初宜因一直哭,聲?音有些含糊:“是,東安圍場。”
“臣妾只是聽陛下同姚大伴說了一句,讓姚大伴提前準備行李,便也多嘴問了。”
“都是臣妾,還?以為如?今是以前,隨意說了不該說的話,又惹惱了陛下。”
莊懿太后就嘆了口氣。
“皇帝脾氣,還?是這般。”
雖然蕭元宸同她?認真?說過,自己心儀沈初宜,但這個孩子她?從小看到大,最?是知道他的脾氣。
他可以喜歡一個人,傾盡全力對一個人好,恩寵有加,恨不得捧到月亮上去,卻完全無法忍受旁人對他的掌控。
他不願意,也不能接受被?人管束。
尤其?是當了皇帝之後,這毛病就更明顯了。
是,他的確喜歡沈初宜,也很願意寵愛她?,可當沈初宜開始管束他的生活,對他指手?畫腳,那些寵愛和喜歡就都不復存在了。
他會覺得被?人控制。
即便是年少時,他都不喜歡讓黃門伺候他沐浴更衣,更何況是現?在了。
他是皇帝,一個妃嬪整日在身邊唸叨,想要妄圖控制皇帝生活,存的又是什?麼心?
所以近來,他才冷著沈初宜。
當皇帝的,都是這般冷酷無情,翻臉不認人。
或許,等著一陣子過去,他又會回頭,重新尋找他喜歡的舊人。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
冷淡可以過去,時間也能流逝,受傷的心卻補不回來。
沈初宜這樣出身的宮妃,她?經歷過苦難,受到過欺凌,一步步往上爬,最?終走到了旁人都仰視的位置。
她?的心總是飄著,空著,無法落地。
在內心深處,她?是最?害怕皇帝厭棄她?的那個人。
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寵愛,失去了她?唯一能依靠的靠山,她?就一無所有了。
即便膝下有皇子,那又如?何呢?
宮裡還?有大皇子,有二皇子,以後蕭元宸若是再度踏入後宮,會有四皇子,五皇子。
她?不是唯一的那一個。
從來都不是。
不過,沈初宜很聰明。
她?只聽了她?幾句話,就做出了選擇。
莊懿太后憐憫地看著她?,目光裡藏著旁人都窺見不到的輕蔑。
“初宜,你是如?何同皇帝說的?”
沈初宜眼?淚撲簌而落:“臣妾說,想求陛下帶臣妾去東安圍場,陛下卻很生氣,說臣妾應該留在宮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