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白?影終於動了。
他伸手,擋住了她顫抖著要摘斗笠的那隻胳膊。
“不能。如果穿紅衣,就太像慘死的厲鬼了。”
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安各的手頓在半空,又垂下。
已經沒有摘斗笠的必要,這道聲音曾在離她最近的枕邊響起,又在七年間無數次回憶,忘了什麼都不會忘記他說話?的聲音。
她早猜到……早知道。
七年多的分離裡,她遇見過多少人?,什麼時候會像見到白?影時那樣,臉紅,心跳,情不自禁?
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人?會令她再次怦然心動。
不需要任何多餘證據,只需要一眼,喜歡他的本能就能領她認清。
只是面對他故意設下的騙局,她心甘情願地踩進去,想要繼續裝聾作啞,回到“什麼壞事?都沒發生的熱戀期”而已。
他一直在騙她。
她也很?想一直騙自己。
安各定定地看著他,這一次,再努力也沒有壓住自己的衝動,視野終究是一點點變模糊了。
安靜的白?影再次被光霧籠罩。又或者?,只是她眼中的水霧。
“我?……查到了很?多。不需要你再解釋,只有一個問題。”
“你問吧。”
“……”
安各深吸一口氣,濃重的水霧很?不爭氣地化作水珠,大顆大顆地掉下,暈染了面前的白?影。
“你,當年……”
她聽見自己對著夢中的那個人?說:“是不是,我?剋死了你?”
白?影頓住了。
然後,他輕輕伸出手。
那隻手蒼白?又冰冷,滑過她的手心,扶上她的手臂,掠過她的肩膀……像一條陰暗的蛇……
最終,蛇張開毒牙,嵌入她的咽喉。
“因為你。”
他掐著她的喉嚨,慢慢收緊,大滴大滴的血從斗笠下漫出,安各缺氧的視野愈發模糊,但隱約看見他背後騰起赤紅色的煞氣。
【因為你。】
【就是你。】
安各手指一顫,果然,就是她預想中的答案。
痛苦的窒息中,她放棄了掙扎的求生本能,只是垂下手,看著那隻逐漸被血染紅的斗笠,眼底空空蕩蕩,像一堆枯槁的柴火。
果然。
那就……算了。
她這一生……可?笑得堅持著虛假的東西……終歸害人?害己。
【你剋死了我?,你這個天煞孤星,無恥野鬼,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你早就該死在襁褓裡,你憑什麼要反抗,你憑什麼還活著?】
他說的沒錯。
她早就該死。
喉嚨上的手在收緊,嘴角溢位溫熱的血,安各沒有作出任何抵抗。
她清楚,一旦認清了那真?相,自己只有這一個結局。
信仰也好,固執也罷,裝聾作啞、掩飾太平的可?能也被斬斷,她不得不相信這事?實,也不得不……
失去最後的立足之處,失去所?有求生的意志。
他們?說得都對。
她該死。
七年前就該死。
出生前就該死。
我?已經剋死了丈夫,來不及了,快一點嚥氣吧,快一點,萬一又剋死女兒該怎麼辦呢——
為了加快死去的速度,安各絕望地屏住了呼吸。
快一點吧,讓我?死,好想死,我?活該去死……
【我?恨你,我?要你償我?的命!!】
不知是不是錯覺,雪白?的斗笠真?的漸漸變成了殷紅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