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雪糯與小竹回南院時,經過了戚笛笛的院子,她站定下來看了幾眼,腦裡浮現出,她與戚笛笛的時光來。
曾經她也把這位姐姐當作至親的親人,與她無話不談。
卻沒想到這位姐姐,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違心在做,想必戚笛笛與她相處的每個日夜,都恨不得把她殺死吧。
想著她自嘲的笑了。
她又動起步子朝前走去。
“咻”
從賀蘭雪糯身後射出一箭,這箭正巧從她臉側飛過,直直插入了前方的一棵大樹上。
力道之深,箭插在樹上紋絲不動。
賀蘭雪糯嚇了個踉蹌。
如果這箭射中她,她現在估計又下地府了。
額頭冒出冷汗。
身後傳來戚笛笛的聲音,“害怕了?你別害怕,往後每個日夜你都要小心,吃飯時小心被毒死,出街時小心被殺手殺死,游水時小心跌落河池而死。”
戚笛笛這一字一句都在詛咒她,也在提醒她小心。
若不是她重活一世,還真可能被戚笛笛嚇唬到。
她走前兩步,用勁拔出箭來,回身飛快朝戚笛笛跑去,戚笛笛也沒預料到,賀蘭雪糯把箭插進了她的左肩上,痛感讓她招架不住,她滑落到地上,嘴唇失了血色,臉上明顯有了些害怕,“你…你要幹嘛?你敢殺我?明日我就要嫁入王府了,如果我死了,王爺是不可能放過你的,到時整個賀蘭府都要陪葬。”
“呵呵,我還真是害怕。”
賀蘭雪糯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鬆開握著箭的手,站起身俯視著躺在地上的戚笛笛,戚笛笛撐著起了半個身子,手握著箭端,額上汗珠掉下。
戚笛笛左肩滲血往外冒著,她用力拔出箭,扔在了身旁,嘴唇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你們毀了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毀了你?”賀蘭雪糯輕笑起來,她低頭靠近戚笛笛,戚笛笛有些後怕的擋住受傷的左肩箭口。
“若不是阿爹把你帶回來,你早不知道死在哪個勾欄瓦舍或者屍坑中了。”賀蘭雪糯不屑於和她再多說,準備轉身離去。
“胡說,若不是你爹帶人抄了我家,我會淪落至此嗎?你憑什麼站在道德至高點上說我,你以為你就很光彩?那也不過是賣了我們戚府得來的關注罷了。”戚笛笛眼裡充滿憤恨,那麼多年,她忍了那麼多年,今日終於一一說出。
賀蘭雪糯撥出一口氣,吹起了額前的髮絲,她轉身看向戚笛笛,“你當真是可愛啊?戚府被抄家是你爹不顧落難百姓,侵吞朝廷賑災款,導致百姓死傷無數,才被陛下下旨抄家,而我爹只是奉命行事。原本你這命也應該用來償還給那些死去的無辜百姓們,怪我爹心善,留下你,讓你多活了那麼久。”
“不可能。我明明…明明看著爹爹布粥施善…”
“不可能?當年朝廷撥賑災款四千萬兩白銀,而你父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他是布粥施善,拿著朝廷的錢,幾日布粥一次,粥裡摻雜石塊,窮人是吃還是不吃?為了活命當然得吃。
那一年多少人餓死,多少人的胃潰爛而死…
你說你爹貪不貪?查抄時,幾間院子裝滿了銀子黃金,對外他卻裝著清正廉潔。
當年太子去往賑災地看望災民,有災民以為你父親所行之事是朝廷所指派,她的家人餓死,大部分是胃潰爛而死,你知道為什麼嗎?正是被你爹派人摻雜到粥裡的石頭劃破了胃和腸子。
呵,那人獨生一人,爛命一條,太子過於仁善,疏於防備,被那老婦人活生生捅死了。
你說太子冤不冤?陛下失了這位兒子痛不痛?東萊國失了這位仁善明理的儲君冤不冤?
而你,你竟想當皇后,干涉朝政,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