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女們跟著起鬨,有捧腹大笑的,有擊掌叫好的。
明慧叫一宮婢提來一桶水,之後在裡面灑了大量的鹽巴。嘩啦一聲,一盆鹽水從頭到腳淋上灼染的身。傷口上的藥膏被瞬間沖掉,鹽水滋在那些血口子上,痛的鑽心。
灼染啊的一聲,無法控制的慘叫。
“哈哈哈,看這賤人,活像個落湯雞!”
“依我看,倒像個落水狗!”
“沒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叫痛打落水狗!”
周圍采女與宮婢們七嘴八舌的,笑成一團,笑的前仰後合。御女苑住的那些寶林,御女們也都跑了出來瞧熱鬧。
灼染渾身被鹽水蟄的疼痛難忍,背部延至臀部開始滲血,一滴滴的流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雙手攥住,漸握成拳。
“你們住手!”
“爾雅,別去。”
殷姜攔住追出去的爾雅。
爾雅皺眉,甩開殷姜的手:“總不能讓她們把染兒欺負死!”
“她們說的沒錯,司徒灼染現如今就是一個奴才,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別到時候還把你給連累了。”阿嬙沒好氣的道。
“她現如今的確是奴才,可聖上只讓她做奴才,沒讓她死!”
爾雅看著地上的灼染,推開攔著她的阿嬙與殷姜,直接跑過去將灼染護住。
灼染冰冷的心浸注一抹暖流,卻不想連累她:“我沒事,爾雅姐姐,你別管我,我能挺過來。”
爾雅只當她在逞強,便脫下深衣將她包住,又將她扶起,抬高聲音,對著幸災樂禍的明慧等人道:“你們這是濫用私刑!你們這般惡毒,只怕在聖上心中不是冰清玉潔,而是醜陋不堪!”
“你……”
明慧被懟的啞口無言。
其餘采女表情訕訕的,斂起了笑,漸漸的,各自散去。
明慧不甘心,試圖找回面子,要求爾雅不得扶灼染去采女閣,因為采女閣是采女住的地方,不是奴才能住的。無奈之下,爾雅便讓灼染趴在院落中的竹蓆上,她則是跽跪在那裡為灼染重新上藥。
灼染趴在竹蓆上,下巴抵著手背,看著前方不遠的虛空:“爾雅姐姐,你真好,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傻瓜,誰叫我是你的爾雅姐姐呢?你既是我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怎會眼睜睜看著你受欺負?”爾雅說到這,疼愛的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灼染轉過頭看著爾雅,握著她的手:“爾雅姐姐,以後我也要對你好。”
爾雅嗯了一聲,繼續為她上藥。
微風習習,帶著一絲寒意吹進了院落,灼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痛的再一次吸嘴。
就在這時,御女苑的掌事嬤嬤走了過來,道:“犯了事的奴婢,一律去重玄門外做禱告,為夷夫人祈福!”
夷夫人,就是大皇子的生母,那個在戰場上淪為人質而後又失蹤的女子。
御女苑私下議論,夷夫人若有幸活著回來,就會冊立為皇后。
八年前李聿在東洲做質子時,據說一直是夷夫人陪他左右,與他患難與共,隱忍蟄伏,度過那段艱難的質子歲月,當時榮國公霍承助李聿逃離東洲時,與夷夫人走散,從此便天各一方,整整分離了七年,七年之後,李聿御駕親征,一為征討東洲,二為尋找夷夫人。後來夷夫人找到了,二人團聚,又生下大皇子,可天不遂人願,那夷夫人似乎命中註定要顛沛流離,又被擄去做了人質,至今杳無音訊。
所有人都清楚,夷夫人八成是客死異鄉了。但是沒人敢說出來,這是宮裡的忌諱。
每逢十五,闔宮上下都會去重玄門和思夷宮為夷夫人祈福,各宮妃嬪們會帶著貼身宮人去較近的思夷宮祈福,無主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