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裴盡歡的言語攻擊,灼染氣定神閒,慢條斯理整理青案上的衣物,垂髻微松,一縷髮絲擋住了她巴掌大的半張秀臉,看不出是喜是怒。
“充容娘娘為何無端罵人?”灼染看都不看她,語氣顯得更是從容不迫。
裴盡歡氣的咬牙,走前一步,繼續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洲賤婦,居然敢混進宮迷惑聖上!別以為聖上真就著了你的道,本宮的兄長是九卿廷尉,早晚會抓住你的把柄!我知道,你肯定是要狡辯一番的,可宮外的人都那般說,必不會空穴來風,你若想證明清白,除非以死明志!本宮若是你,早就那麼做了,可惜啊,你不是本宮,你只是一個沒有氣節的賤婦!”
灼染整理好了案上的褯子,義正言辭的還擊:“我並非東洲人,為何要為一些莫須有的謠言而以死明志呢?我為司徒內史庶女,而今是從二品的女侍中,充容娘娘說話要注意些,若被聖上聽見,娘娘怕是要被打入冷宮了,還有,娘娘口中那些宮外的人該不會就是娘娘的人吧?”
裴盡歡一聽,臉紅脖子粗的,烏黑漂亮的杏眸閃過了一抹心虛,很快又消失不見。
這一刻,灼染心中明瞭,那個在外面散播謠言壞她名聲的人正是裴盡歡,她的兄長裴子霽定是負責幫忙到處散播,直到人盡皆知,再讓李聿對她產生罅隙。帝王都是多心多疑的,無論謠言是真是假,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
但是裴氏兄妹失算了,他們忘記她是大皇子最依賴的奶母,忘記她是那個為李聿獻計智取東洲十二郡的有功之人,就憑這兩點,李聿就算要殺她也得事先掂量一番。
“你這種狗鼠之輩,還真看得起自己!聖上憐愛本宮都來不及,怎會為了你將本宮打入冷宮呢!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
“在這後宮裡,我,司徒灼染才是聖上最最憐愛的女子,敢問娘娘有多久沒有召幸了?大概好久了吧?”灼染笑意加深,面容透著少女懷春的紅暈,緩緩的撫摸一下發髻:“可我就不一樣了,就在剛才,聖上還在此處疼愛了我一回呢,弄的我髮髻都散了好些,讓娘娘見笑了。”
裴盡歡那張俏美的臉像是掛了雨後彩虹一樣,各種顏色輪流變換,她用盡全力罵了一句“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然後揚手要扇灼染,灼染那雙秋水動人的眸突然一狠,如利劍一樣在她臉上凌冽橫掃。
“娘娘息怒,不如我命身邊兩名宮女過來給你捶捶背揉揉肩可好?她們一個叫連翹,一個叫紫蘇,可機靈了,是聖上賞給我留著跟前兒使喚的。”
裴盡歡一聽,那隻手緩緩的放了下來。
灼染這是在警告裴盡歡,兩個宮女皆是皇帝派來保護她的,裴盡歡若敢動手打她,她們會立即稟報給李聿。
裴盡歡嘴角和眼角同時抽搐著,杏目圓瞪,漲滿了妒火,那蔥白的纖手隱在了袍袖下,狠狠的握成了拳頭。
灼染又說:“娘娘有這功夫倒不如去想法子討聖上歡心,拿自己最擅長的去取悅聖上豈不妙哉?比如我繡工不錯,就會給長意殿下繡些實用美觀的東西,殿下喜歡,聖上也高興,我自然也就更得聖心了。”
“就你這繡工,還不如民間擺攤子的大娘!竟也有臉拿出來顯擺!”裴盡歡就是見不得灼染一副閒雅悠然而又引以為傲的樣子,多看一眼,肺疼。
灼染搖頭,微顰秀眉:“怎麼會?聖上就喜歡我繡的那些花色,聖上可稀罕啦,就連新年大朝會的祭祀冠服都要我為他挑選,而且還打算讓我在上面繡些祥瑞之物呢。”
裴盡歡冷笑一聲,一副漂亮臉蛋更是青白交替,隨即拂袖而去。
灼染斂起得意之色,目送裴盡歡離開,之後叫了連翹與紫蘇進來。
“姑姑有何吩咐?”
“跟上裴充容,切記,別等她發現,遠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