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魏嬙接賞,又一番跪拜之後,在眾妃嬪的羨慕嫉妒恨中回到了席位。
而閔梓南則是與李聿同坐,儼然一對天下無雙的人中龍鳳,登對之極。李聿與閔梓南十指相扣,並肩於龍案旁,一起舉樽,與朝臣共飲。
席間的武安君閔據見此,唇角露著一絲幾不可見的得意。
榮國公霍承冷眼掃過,案下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表面看似一派祥和,卻都各懷心思,皆紛紛猜測聖上是不是要立閔梓南為中宮之後。若閔梓南為後,閔氏家族豈不是更要如日中天了?
不僅大臣們這樣想,那些眼紅的妃嬪亦是覺得皇帝正有此意。不然為何會明目張膽的牽著閔梓南與他並肩同坐呢?這分明就是暗示閔梓南很可能是將來的皇后。
思及此,兩側的佳人們皆傷感失落起來。跽於左側的竇賢妃竇清窈盯著眼前的糕點發呆,右側的德妃顏冉則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屠蘇酒,似要不醉不歸,嬪位中,充容裴盡歡絞著帕子,心中憤懣不已,又見灼染抱著長意風光坐於群臣之首,更覺窩心。
她親自毀壞的冠服,卻被司徒灼染輕而易舉的修補完好,如今冠服事件不但沒能讓司徒賤人栽跟頭,反而更受聖上器重,虧她昨晚還浪費時間跑去尚衣局搞破壞,她有那時間去望夷宮附近跳一段赤腳舞,也不至於被這個魏婕妤有機可乘,真真是傷敵不成自損八百,簡直兩頭堵。
裴盡歡兀自生著悶氣,拿著酒樽,突然起身道:“嬪妾恭喜陛下再得佳人!”
裴盡歡聲音尖利的說完,明光宮內頓時鴉雀無聲。
李聿眸光漸冷,周身散發的寒意瞬時將空氣凝固。
下方的裴子霽不禁皺眉,窘迫而惴惴。
片刻李聿溫和道:“歡兒的心意朕領了,酒雖好,萬不可貪杯,凡事要適可而止。”
“的確,美酒雖好,喝多了傷身,陛下也要注意才是。”裴盡歡紅了紅臉,咬牙賭氣,一飲而盡,而後失魂落魄的坐回。
李聿淡淡一笑,卻問群臣:“列位愛卿可有發現朕的冠服有異?”
群臣皆齊聲回答不曾發現,並且還順帶著用精美華麗的詞藻稱頌皇帝的神聖與權威。
只聽李聿道:“實不相瞞,冠服昨夜遭致人為損壞,多虧內廷侍中司徒氏及時補救,才使得恢復如初,司徒氏繡工上乘,功不可沒,朕,感激不盡。”
灼染抬眸望去,見李聿眸光幽幽的看著她,與她對視,她頓時揖手道:“為陛下排憂解難,是奴婢分內之事。”
“嗯,好一個分內之事,你忠誠可嘉,朕果然沒看錯,”李聿頷首,看向裴子霽,慢條斯理的問:“裴愛卿,惡意損壞皇家衣冠,犯上作亂者,該當何罪?”
話落,裴子霽心裡咯噔了一下。
而嬪位的裴盡歡渾身顫抖著,面露恐慌,光潔的額頭已滲出虛汗。
“啟稟陛下,此為謀大逆之罪,凡謀大逆者,不論老少,一律棄市凌遲。”
“還有呢?”李聿眯眼,一隻胳膊攬住閔梓南,骨感大手端著鎏金銅觴,慢慢的蕩著,繼續問。
裴子霽硬著頭皮道:“凡是家人父母,兄弟姐妹,皆一律連坐。”
咚的一聲,裴盡歡手中的銅樽失手滾落。
李聿傲視睥睨,深邃的眸宛如殺人刀。
裴子霽看著心虛慌張的妹妹裴盡歡,心下頓時瞭然。
裴子霽遍體身怖,脊背已是冷汗涔涔,只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大殿內沉寂片刻,李聿緩緩開口道:“此事由裴愛卿著手徹查,一日之內,朕希望能找出兇手。”
“微臣…遵命。”裴子霽的心都涼了半截。
誰是兇手,聖上早已經心知肚明,還需要他徹查嗎?怕是一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