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染每日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生怕傳來鄭鞅被誅的訊息,以至於夜夜寢食難安,總在夢中看見鄭鞅被砍頭的血淋淋一幕。
灼染再次從噩夢中醒來時,渾身被冷汗浸透,溼濡一片。
旁邊的長意不知何時醒來,正睜著眼睛看著她,烏溜溜亮晶晶的眸中露著天真無邪的笑,那樣的笑驅走了她心中的恐懼,她抱著長意,心中默默的為鄭鞅禱告著。
若是鄭鞅被捉住,她該怎麼辦?
她是不是可以挾持長意,讓李聿放人?
不。
灼染看著懷裡的長意,瞬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只希望事態不要發展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李聿一襲黑袍出現在她的營帳內,高大的身姿緩緩坐在毛氈上,向她籠罩了來,伸手觸控著她的臉。
“這幾日你總是心神不寧的,哪裡不舒服?”李聿沉凜的臉上漫過一絲擔憂。
灼染強壓著內心雜亂無章的情緒,伸手握著李聿的手,嫵媚一笑:“大概是水土不服,聿郎莫擔心。”
李聿沉默的凝視她,她抬眸觸及他的目光,又移開視線,道:“聿郎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追查鄭氏餘孽,這幾日也夠辛苦的。”
她說時,顰蹙眉頭,裝作一副心疼的樣子。
“你是一點都不在意麼?”李聿突然問她。
灼染看著長意,在長意臉頰上親一下,又握住李聿的手,貼放在自己唇上,故作深情道:“染兒只在意聿郎和長意。”
李聿看著那隻手,溫柔的眸變的冰冷,語氣頗有嘲諷之意:“這隻手,還碰過別的女子,你在意麼?”
灼染怔愣片刻,乖巧的道:“只要聿郎高興就行。”
李聿在她下巴處摩挲一番,笑了:“真真是我的好染兒。”
說完便走了。
似乎有些生氣。
灼染還以為他所說的在意是跟鄭鞅有關,原來,是問她在不在意他和別的女子…
看著他信步離開的背影,她突然幽幽開口:“我若說我在意,你就不碰她們了嗎?”
李聿頓步,側目看著她。
灼染潸然淚下,哭的無聲無息:“她們才是你的妻子,我又算什麼?”
李聿不語,面色更是無波,掀開帳幔消失在夜色中。
二日一早,遲嫿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一進來便開門見山的問灼染:“聖上昨晚為何沒去找我?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
“並未曾說什麼,他只坐一會兒便走了。”灼染抱著長意餵奶,淡淡的答。
“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並無心爭寵,單這一個願望你都要破壞!”遲嫿自然不信灼染的話,抬高聲音,情緒有些激動:“我本來以為只要離閔梓南那個妒婦遠些,我就有機會懷上皇嗣,可偏偏你又從中作梗!你們一個個的既如此心腸歹毒!”
“聖上大概忙於戰事抽不開身,並非是我破壞,昭容娘娘若這樣想,未免太高看我了。”灼染皺眉,反駁了遲嫿。
遲嫿沒再說什麼,氣呼呼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日,遲嫿每日都要來找灼染興師問罪一通。
因為這幾日李聿一直沒有寵幸她,哪怕她尋到了夷夫人的一絲下落,李聿也只是賞賜給她一些珠寶首飾之類的身外之物,甚至連她的營帳都不曾踏足半步。
最終遲嫿將這一切都歸咎於灼染身上。
是灼染奪了她的寵。
李聿連夜都宿在灼染這裡,早把她這個昭容忘的一乾二淨!
遲嫿心中生著悶氣,風風火火的跑來找灼染,而這一次卻被暗衛攔在了營帳外,說是長安君在休息,聖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
遲嫿不敢違抗聖意,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