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充媛這會子雖然清苦,但是隻要她向前邁出一步,就會苦盡甘來。
田讓想到此,心中那份因苛刻她而產生的愧疚頃刻間蕩然無存。
連翹兩手空空的回到翠微宮,耷拉著腦袋,情緒很是低落。
灼染一眼便知,此次依然未能取到冬炭。
她心中雖惱那些見風使舵的混賬宮人,但也深諳後宮生存之道。
聖眷正濃時自然處境優渥,一旦失寵就會不受待見。若想生活過的滋潤,就必須去討李聿歡心。
但是她需先忍耐一番,現在還不是爭寵的時候。
灼染暗自咬牙,將心中惱意按壓了下去,安慰了一番連翹,便去了雅閣抄寫佛經。
因皇后閔梓南身體不便,早已經取消了晨昏定省,後宮妃嬪們都是隔幾日去探望一番,不過也只是走走過場,幾乎連皇后的面都見不著。如今不用去玉華宮請安,灼染自然求之不得,她只需靜靜等著那場即將到來的駭亂紛爭即可。
連翹和紫蘇走進來左右勸著她,希望她能主動去爭一回。
“奴婢方才去了望夷宮,卻被田讓攔在殿外,說是無聖上召見不得入內。以前聖上都是允許奴婢直接進殿容稟的,如今卻……”
卻已不想聽她們稟報關於趙充媛日常事宜了。
這將意味著,聖上已對充媛有了愛馳恩絕之心。
“長此以往,娘娘恐會徹底被擯斥,娘娘不能坐以待斃。”連翹一臉的憂心。
灼染放下狼毫,看著窗外被吹的疏疏搖擺的青竹,平靜的道:“待午後陽光充裕些,我們出去走走吧。”
連翹心一喜,立即點頭應允,然後開始為灼染梳妝打扮起來。
灼染身襲一件堇色綴翠曲裾深衣,內罩逶迤及地月白色百褶裙裳,衣帶輕輕一收,婀娜體態更顯芳華逸動,風流俏麗。
一旁的連翹紫蘇采薇採荷滿眼驚豔,簇擁著灼染,一個勁的盛讚著。
灼染將烏密長髮簡便的挽了椎髻垂在腰後,只在髻上簪了一支芙蓉絹花,清麗而媚,媚而不俗。
灼染看著鏡中的自己,勾魂的眸浮著一絲狡黠。
她當然不會主動去找李聿,她要以最美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待入了他的眼,她再不露聲色的走開,她會一直保持這種若近若離的姿態,三不五時的在他眼前晃悠一番,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然後灼染準備去蓬萊殿附近轉悠一回。
蓬萊殿內有華清池,那裡是夷女小住之處,李聿時常踏足此地。
果然,李聿的玉輅停在那裡,約摸半炷香的時間,一身玄衣的李聿走了出來。
不遠處一抹倩影映入視線,久違的熟悉,李聿便側目看去,只見灼染正和爾雅朝假山那處走來。
李聿眸色微闔,抬起的腳又落在地上。
灼染和爾雅齊齊下跪,同聲恭拜陛下金安。
那道鋒芒利光定格在灼染身上,之後語氣低沉的道了一句平身。
爾雅起身時,發現李聿在看灼染,心中一陣吃味,便扶著額頭做暈眩狀向李聿倒去。
“陛下,妾失禮……”爾雅還沒說完,便抱緊巍然不動的李聿,嬌弱無骨的身兒如軟泥般癱在他身上,又見他並沒有要摟她的打算,爾雅臊的秀顏緋紅,眼底亦是掠過一抹澀然。
灼染畢恭畢敬的後退一步,垂首無波。
從她那過分的畢恭畢敬之中,卻窺見了她對他無聲的反擊。
李聿容色更是陰沉幾分,猝地攫緊爾雅,挑起她的下巴,柔聲問道:“愛妾如此虛弱,莫不是害喜症狀?”
見李聿有了回應,爾雅暗喜,撒嬌的扭了一下身子:“哪有那麼快,是妾害了相思病,太過思念陛下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