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嘛,我能受得住……”
夷染纏著李聿,想要知道答案。
灼染垂眸不語,心卻思忖著。
夷染當真不記得過去之事麼?
若說與李聿做戲,可做的竟如此逼真,居然連過去那般羞於啟齒的秘事都要提出來問上一問,以彰顯自己的一無所知,且絲毫不擔心李聿對她曾經被蔡江豢養一事心存芥蒂。
夷染最最忌諱旁人提及她淪為娼妓的不堪過去,面對李聿時更是緘口不提,今日這般,倒像是忘了。
難不成真的失憶了?
正想時,只聽李聿耐心解答了夷染的疑惑,李聿騙說那姓蔡的曾是公主府的門客,因賣弄才學欺騙夷染,並設計‘英雄救美’將夷染騙至湖邊致使落水失憶,已被他賜死。
夷染聽罷,恍然點頭,依偎著李聿,忿忿譴責蔡江乃小人一個。
李聿輕拍了拍她的肩,將那隻柔荑抱著的胳膊抽離了去,如哄幼童般柔聲撫慰:“罷了,此等人不足掛齒,再莫去想就是了……”
灼染順著李聿的話自責一番,垂首蹲身:“也怪臣妾失言,不該舊事重提揭公主傷疤,還望陛下恕罪。”
李聿注視著她,越過夷染,將她纖手扶握著,低柔道:“你我夫妻,何必相疑?”
,!
灼染抬頭,剎那間撞進他深海似的眸中。
心下了然。
他知道她在拿蔡江試探夷染。
於是灼染慚愧道:“陛下之言臣妾謹記,以後再不會庸人自擾,逞口舌之快。”
李聿深蹙著眉頭,似有些無奈,低低的抱怨:“昨夜裡還喚夫君,今日怎這般……”
“公主不日便要遠嫁塞外,想與陛下多敘兄妹之情,臣妾不便打擾,請求告退。”灼染溫柔打斷了他,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阿灼……”
“皇兄且送我回公主府吧,我都快嫁人了,你當真沒有丁點不捨嗎?”夷染再次纏了來,孜孜不倦的拉著李聿的胳膊,伏貼著他,撒嬌似的左搖右擺。
李聿默默的看著灼染遠去的背影,深邃的眸掠過一絲憂傷,廣袖玄袍隨風瑟瑟,失落而寂寥。
見李聿不為所動,夷染索性倒在他懷裡暈了過去。
最後李聿如她所願送了她回公主府,灼染亦是如願去了永巷,背道而行。
去永巷的途中,多了田讓等幾個黃門侍衛,連翹和紫蘇告訴灼染,這是李聿多派了幾人特意護她左右,以防進永巷時跌倒受傷。
灼染淡淡的說了一句“聖上有心了”便去了爾雅所囚之地。
那是一片雜草叢生鋪滿青苔的狹長甬道,爾雅一襲破衣襤褸背對著身,帶著鐐銬的雙手正在舂米,背部延至腿下幾乎皮開肉綻,無一完好。
灼染屏退左右,喚了一聲“爾雅姐姐。”
爾雅動作停頓了一下,繼續舂米。
灼染緩步繞前,一襲鳳袍與她對面。
伴隨著腳鐐的嘩啦聲,爾雅也跟著起了身,痛恨的看著灼染,冷笑一聲,清水般的秀臉漸漸猙獰:“趙灼華,你還沒死啊?”
:()春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