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喃喃開口道:“所以我究竟是誰呢?”
等到應忱他們收尾結束,應忱開啟車門,而後讓宋聞璟下來去磕個頭,他們就走。
宋聞璟:“……我磕幾個夠呢?”
應忱揉搓著他的臉,入手一片冰涼:“說什麼呢?象徵性地磕幾個就行了。”
林陽也下來了,他垂眸欲走。
宋聞璟跪在地上,實實在在地朝著某個方向磕頭,他像是不知道停,應忱把手墊在他的額頭,把人抱起來說:“夠了。”
天光大亮,宋聞璟茫然地靠在車窗上,應忱也是一身狼狽。
他回去後,寒朔替他把額頭的傷口清理了一下,眼睛瞥見了他袖子下有幾道劃痕。
他留下一管消痕的膏藥就出去了。
應忱已經在聯絡回陵市的事宜了,宋聞璟說他想奶奶過了頭七再走,應忱目光沉沉起伏,說不行。
宋聞璟抿著唇躺在床上,痴痴地說他不會回去的。
應忱只以為他鬧脾氣,說這由不得你。
宋聞璟不能呆在這裡。
等到一個人的時候,宋聞璟拿著手機聯絡了林陽,應忱沒空看著他,電話接通的那一瞬。
“……聞璟?“
宋聞璟開口問:“那裡還埋著真正的宋聞璟是嗎?”
林陽:“……你怎麼……”
“我要走了,林陽。”
“……再見。”
宋聞璟想,所以林陽喜歡的是哪一個人,是頂著宋聞璟名字的流浪者還是宋聞璟本人。
他蜷縮在被子裡,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隔絕在外,那種冷,是從心底蔓延開來的,冰冷而刺骨,熱量似乎無法滲透到他的骨髓深處,他的手指緊緊攥著被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這樣就能抓住些什麼,哪怕只是一絲微不足道的溫暖。
他的人生,像是一張被塗改過無數次的畫布,每一筆每一劃都不屬於他,而是別人留下的痕跡。他每次試圖在這畫布上尋找屬於自己的色彩,卻發現那些色彩早已被別人塗抹得模糊不清。
他是一個連夢境都支離破碎的人。
他們離開那日,宋聞璟沒表現出什麼異常。
應忱告訴他,以後還會陪他回來的。
宋聞璟上車的時候,看見了撐著傘的林陽站在那裡。
應忱催促他,alpha對林陽沒什麼好臉色。
直到車輛駛出翠谷鎮,路過那礦區,宋聞璟突然叫停司機說他想要下車看看。
“奶奶說她年輕的時候就在那裡工作。”
應忱說可以。
應忱讓人跟著他,他母親又給他打電話了,他煩躁地聽著她在電話那頭的話,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宋先生,不要!
alpha掛掉電話幾乎是狂奔跑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宋聞璟一個人站在廢棄的礦區廠房,不遠處是慌張的保鏢,他一隻腳踏出了圍欄上,只要往後多退一步,就能看到腳底下搖搖欲墜的地面,底下一層木架子的支撐柱已經傾斜,有風穿過,木架子便會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他卻絲毫沒有害怕。
應忱不知什麼也上來了,他不敢向前,只放輕了語氣,幾乎是祈求一般說,別鬧了,過來。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他跟應忱回去能幹嘛呢?
哪裡都不是他的歸宿,他是個沒有回憶的人,就像沒有根系的植物,他早就要枯萎了。
應忱要結婚,他把他當替身,他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而已,他早就受夠了等待,甚至每一絲思緒都像是被烈焰舔舐過,彷彿輕輕一觸便會化為灰燼。
應忱說錯了,他不是什麼都不在乎,他看著應忱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