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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好幾日,再去找樊閣老時,才知道樊閣老已經與齊頌母親見過面,三書六禮都已經下完了,他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想法,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樊閣老扭頭看向一身素衣的齊頌,解釋道:“齊頌與你相比,雖沒什麼天賦,但寒窗苦讀十餘載,拜入我門下後不見懈怠,每日發憤圖強,是個有耐性和韌性的年輕人。”
樊閣老手裡捻著許多粒黑子,最後選了一顆放到棋盤上,補充道:“我查過他家裡情況,他家中只有一個寡母,寡母含辛茹苦將他帶大,他來到汴梁紮根後,馬上就將母親帶來汴梁一起生活,是個孝順的孩子。”
許如年舔了舔乾燥的唇,皺眉問道:“那易寰和馬修遠呢?哪一個不比齊頌好?”
易寰和馬修遠也是今年的前三甲門生,在樊閣老門下的時間比齊頌還長,他實在是無法理解樊閣老的選擇。
“易寰早已娶妻,不好休妻再娶,馬修遠私德不好,愛拈花惹草,不堪為良配,反觀齊頌,孝順敦厚,品德高尚,沒有感情糾紛,他們年紀相差兩歲,老夫以為,齊頌非常適合素素。”
樊閣老難得找到一個好苗子,本著兩廂情願的想法,特意引他們二人相見先接觸一下,若樊素不喜歡,他也不勉強,但沒想到樊素對齊頌並不排斥,過了段時間,他再提親事,樊素也沒有拒絕。
把樊素的親事定下,他便能安心培養學生直到辭官那天。
許如年扯了扯嘴角,單手支頤往鯉魚池看去,只可惜他們早已不見蹤影,他垂下眼睫斂去眼底難明的情緒。
也許真如樊閣老所言,齊頌是個孝順敦厚的好男人吧。
與小乞兒合謀,不過是男人的詭計罷了,不來場英雄救美,樊素又憑何心動。
——
松月亭裡的曲觴流水賦詩盛宴被一場意外打斷了。
定國公世子鍾聽瀾在雅苑裡邀請了妙玄先生過來品鑑他的畫作,與之同行的還有不少附庸風雅的世家子弟。
妙玄先生對鍾聽瀾的畫作多有誇讚,鍾聽瀾眼看時機成熟,當著眾人的面表達對妙玄先生的崇敬,以及想要拜妙玄先生為師的決心。
這一場賞畫宴原來是一場鴻門宴。
只是沒想到場上的世家子趁勢而上,也想拜妙玄為師,能當妙玄先生的關門弟子,可是往自己臉上鍍金的好機會。
妙玄騎虎難下,他身邊的寧宥便開口解圍道:“師父選弟子向來挑剔,收人只看天賦,這麼些年也就只有我一個弟子,若想要得我師父青睞,首先就要入我的眼睛。”
“師兄有何指教?”鍾聽瀾連忙上前討教。
“哎,別亂攀關係。”寧宥略顯嫌棄的與他拉開距離,他看向雅苑裡的諸多湊熱鬧的公子哥,心下明白這些世家子想拜師不過是玩玩而已,那他也不妨與他們玩玩。
“開畫壇,作畫,最後由我選出優勝者。”
鍾聽瀾猶豫問道:“可是……妙玄先生如何保證公平。”
寧宥笑道:“把名字遮去不就好了。”
鍾聽瀾咬了咬牙,答應道:“好。”
他喚來奴僕,打算將隔壁的廂房清理一番,給諸位世家子弟騰空出來作畫。
寧宥制止道:“何須那麼麻煩,在院子裡作畫就行了。”
鍾聽瀾面露猶疑:“可是……”
“為了公平起見,自然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作畫,否則我怎知你沒有找人代筆。”寧宥早就對鍾聽瀾的畫有所懷疑,每一幅畫都出自不同人之手,還敢騙他都是自己所作,還要不要臉了。
“怎……怎麼……會呢?”鍾聽瀾面露難色,沒想到自己那點小心思被寧宥戳穿了,他看向屋裡的其他人,他們跟自己半斤八兩,不過是在矮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