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年笑著說道:“既然不放心,又何必搶著當出頭鳥,你去西北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瘋了,如今好不容易太平了點,你還要去幹這等不要命的事。真不怕讓崔荷守活寡?”
謝翎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他冷笑一聲,冷嘲熱諷道:“她哪兒會守活寡,她的如意算盤早就打好了,前日當著我的面,竟然說,在我死後會養上兩個面首!”
許如年愣了半晌才咂摸出謝翎言辭間的不爽,更沒想到,就連他都能聽出來是一句戲言,謝翎卻聽不出來。
他反問道:“你覺得她會嗎?”
謝翎薄唇緊抿,半晌後,才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她敢!”
她要是敢,他哪怕被埋進了黃土裡,也得爬出來找她算賬!
鬱氣積攢了兩日,如今來到許如年面前,總算發洩了出來,只要一想到崔荷會躺在別的男人的臂彎裡,他就心潮翻滾,一股酸澀之意凝聚在心頭久久難消。
許如年瞧見他眼底冒出的妒火,不由咂摸著下巴,調侃道:“謝翎,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嗎?像個山野妒夫。你敢不敢承認,你喜歡上崔荷了?”
謝翎神色一怔,呆滯了片刻,嘴唇微張,喉嚨竟像是失了聲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遭繁雜喧囂的人潮聲突然沒有了聲響,他像是遭人當頭一棒,五感頓失。
腦袋裡就回響著五個字,他喜歡崔荷?
許如年輕嗤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一句話,有些事別人只能點醒他,真正要想參透了,還得靠他自己。
謝翎一路失魂,跟著許如年來到了雲歸樓。
正要入內,後面的邱時忽然喊住了謝翎:“侯爺,今日還去不去找剩下那幾戶人家了?”
昨日太趕,名冊上有幾戶人家不在家,他們圈了起來,打算改日再來。
眼看著謝翎和許如年就要進雲歸樓了,邱時很擔心這一進去就是大半天,可不得浪費時間嗎?
謝翎也想起來荷包的事,後日便要啟程去松洲,他總想在離開前,把荷包的事解決。
荷包是崔荷送的,別的丟了無所謂,荷包卻不能隨便丟。
謝翎原想著把荷包找到之後,便掛著它去崔荷面前轉兩圈,看看她的反應。
如今發現自己可能喜歡上崔荷後,找荷包這件事突然變得迫切起來。
好像荷包找到了,他就能與崔荷和好一般。
他把和好的希望寄託於荷包身上,當下便與許如年說道:“子玉,我有事先行一步。”
許如年拉住了謝翎的手臂,問:“幹嘛去?”
謝翎解釋道:“崔荷送我的荷包丟了,應該是馬車出事那天丟的,我想找回來。”
“非得要回來?”許如年面露為難神色,眼神鬼祟,一看就是知情的。
“你知道在哪兒?”謝翎離去的身形一頓,轉身來到許如年面前,他心中燃起了希望,若荷包在許如年那裡,總歸是個好訊息。
許如年支支吾吾,眼神閃爍不定,“也……也不在我這兒。”
“到底在哪兒?”謝翎有些急了,抓著許如年一定要個答案,“你快說,不管是髒了破了,能找到都成。”
許如年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謝翎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許如年只好大聲地又說了一次,“在芸娘那兒,就是醉仙樓新來那個花魁。”
謝翎怒其不爭,罵道:“你又去那種地方鬼混,以後誰家好姑娘還敢嫁給你。”
“唉,得了,你也別說了,芸娘她非逼著我娶她,我怎麼可能娶一個青|樓女子回家,我爹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許如年已經煩惱了好多天了,他也沒想到在江南救下的那個青樓姑娘竟然偷偷來了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