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思考出個結果來,門鎖擰動的聲音打斷了許霽的思緒。
意識到有人開門進來了的第一時間,許霽幾乎是生理反應地將身體繃緊,心臟也加速地跳動了幾下。然而很快他想起來,這裡是許家,很安全,不會有人來試圖傷害他。
並且——許霽知道,在這棟別墅裡,會在半夜進他屋裡的人,只有周青昱。
背對著房門的方向,許霽能夠聽見周青昱刻意放緩放輕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在向他靠近。
說不清為什麼,在周青昱即將來到他面前的一刻,許霽閉上了眼,穩住了呼吸,開始裝睡。
周青昱在他身前停了下來,然而好半晌沒有動作,只是安靜地站著。夜色中,許霽能感覺到的只有寂靜,雨還在下,時鐘滴滴答答。
不知過去多久,耳邊終於有幾下細微的窸窣聲。
然後很快額角貼上了一抹清涼感,很輕微,很柔和,伴著淡淡的藥香——周青昱在為他額頭上的傷補塗藥膏。
許霽的心臟忍不住顫了一下。
在國外的兩年時間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再這樣無微不至地關心他了。就算是那天晚上,他因為那個妄圖侵犯他的男人受了傷以後,也是獨自住院,自己照顧自己的。
等藥膏塗完,聽著周青昱離開的動靜,許霽才漸漸緩過神,不想再裝睡下去了,剛要睜眼,就感覺到他的床邊塌陷了下去,一道帶著溫度的身軀緩慢地躺在了他的身後。
然後很快地,“啪”的一聲,眼前的光亮消失,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許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起身,拉住周青昱還按在臺燈開關上的手臂,道:“不要關燈!”
周青昱的身體很明顯地僵了一瞬,等意識到許霽剛才根本沒有睡著時,已經若無其事地重新開燈,並冷漠地道:“你的房間隔音太差,雨聲很吵。”
明晃晃的光線再次鋪滿整個房間,許霽這才卸下緊張,對周青昱一挑眉,用不太相信的表情反問:“是嗎?”
周青昱略嘲諷地一笑:“不然你以為我是故意來找你的嗎?”
許霽看了看他,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不怎麼在意地道:“那我回去睡。”
然而雙腳還沒沾地,一隻勁瘦的手臂牢牢地抱過他的腰,猛地向後一帶,將許霽整個人按回了床上。同時間,周青昱十分迅速地支起上身,壓迫感十足地抵在許霽的身前,冷聲質問:
“我讓你走了嗎?”
對上週青昱黑漆漆的雙眼,許霽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見周青昱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怒氣,壓低嗓音對他道:“我就是來找你的,滿意了嗎?”
靜了靜,許霽忽地一笑,道:“周青昱,你以前想抱我,想和我一起睡,都是直接跟我說的,現在怎麼變了?”
周青昱沉默了幾秒,才冷冷地道:“因為現在我不用在意你願不願意。”
“主動權在我,”他不帶情緒地補充,“我想對你做什麼,你都只能接受。”
這樣說倒顯得他壓根沒有什麼人權了。許霽收起笑不再說話,側過身子背對著周青昱。
周青昱凝視著他的背影,低聲問道:“為什麼不能關燈?”
這一次許霽靜得更久了,久到周青昱要以為許霽已經生氣不願意理他時,許霽轉過身,平躺著望著天花板,用很平靜的陳述的語氣開口:“我在國外的時候,差點被一個外國男人侵犯了。”
周青昱沒有出聲,許霽以為他是太過意外,於是自顧自將故事補全。
那原本是很尋常的一天。
許霽剛在一座城市旅行完,回到a國首都的第一件事是去墓地看宋昀。見完宋昀,許霽回到了當時的租房裡。
那是一座處在郊區的老式樓房,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