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笙。”田慕裕侷促的動了動手,他很想要把面前這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給抱在懷裡,可是他無從下手。
面前的景象,豈是血流成河可以形容的,他的叢笙被圍在幾個人的中央,那鮮活的軀體,為她擋住了傷害。
看著沒有地方下腳的地板,田慕裕的喉頭動了動,那乾澀的嗓子,壓迫著他的神技,“我回來了。”
白夜默默的退了出去,他看著自己的手下,那緊閉的雙眼,就知道他們已經沒救了,他的眼中滿是狠辣,竟然敢動他的人,這筆賬,他記下來了。
“我……我……害了他們。”韓叢笙那唯一具有辨識度的臉上面,佈滿了淚痕,她的手指緊緊的拽著面前那個姑娘,那個用生命護著她的姑娘,小七。
“對不起,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田慕裕哽咽的說著,他看著那個血人,心裡全是愧疚,他咬咬牙,踩著那鮮紅的血,走了過去,想要把韓叢笙從人堆之中拉出來。
“小七,小七給我泡好茶,我喝了一口,就變成這樣了,他們都被人給殺了,他們把我護在中央,我何德何能,讓他們用肉體給我搭建了一座生命的橋樑,還把我給送上去。”說著說著,那肆意翻滾的淚,再次流淌下來。
這一幕,灼傷了田慕裕的眼睛,他嚥下喉頭的酸澀,使勁兒的把人給拽著出來了,小七的手還緊緊的拽著韓叢笙的衣角。
“謝謝你,小七,謝謝你。”田慕裕伸出手,神聖而莊重的把她的手指給掰開,輕輕的把人給放倒,抱著那個身子在顫抖的人,出去了,離開了這個血腥味重的令人窒息的地方。
韓叢笙被他抱著,放在了沙發上,白夜一臉陰鬱的站在門口,他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的孤寂。
她的心裡有無數個抱歉,卻一個都說不出口,剛才經歷的一切,就像是地獄那般的難受,看著陪著自己的人,一個個的在面前倒下,那種滋味,是無法用言語可以訴說的。
“我都知道,都知道,別哭了。”田慕裕掃了眼自己的手指,想要為他擦拭掉眼睛的淚珠,看到那佈滿血的手,他忍住了衝動。
他嘆了口氣,衝著白夜叫了一聲,“我帶她去洗個澡。”
白夜回過頭,輕輕的應了一聲,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韓叢笙緊緊的抱著面前人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頸窩,一言不發,他們去了另一間屋子,林海已經等在了門口。
“洗澡水準備好了。”
田慕裕點點頭,抱著她走了進去,裡面有人迎上來,帶著他們去了浴室,韓叢笙乖的像是一個木偶,任由他脫衣服,洗澡,吹頭髮,等到把她給洗的香噴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的事情了。
韓叢笙穿好了新衣服,她沒頭沒腦的冒了一句,“白色。”
“怎麼了?不喜歡?”田慕裕把她抱著,放在了大床上,眼角帶著疼惜,手指輕柔的在她髮間撫摸著。
她搖搖頭,一個勁兒的朝他的懷裡鑽,那表情格外的委屈,她很自責,也痛恨自己的沒用,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子彈穿透她身邊人的身體,卻無能為力,那種挫敗感,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廢物。
大概每個人都會有那種時刻,什麼都不想要做,找不到人生的目標,覺得活著只不過是為了完成責任而已,所以活不活都無所謂。
“小七穿的白衣服,最後變成了紅衣服。”她的聲音顫抖,那一絲害怕,如此的濃郁。
看來這件事,在她心裡留下的陰影很大,田慕裕也不過是一個凡人,不能夠解決心魔這個問題,他能夠做的,就是盡力的開導她,陪在她身邊,讓她不要那麼害怕。
蜷縮在田慕裕的懷中,韓叢笙的頭歪在他的胸膛,整個人差不多都埋在他身體上了,這樣近距離的靠近,才能夠給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