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兩人真的起了衝突,有這層身份壓著,梁氏討不到什麼好,沒得因此受氣。
哪怕是沈南葵自己,對待顧母時,向來也都是緩說話、事辦圓,沒有正面忤逆過她,自然也就能叫她無話可說。
況且,此事的導火索是她。
她都要離開顧家了,梁氏以往對她多有照料,沒必要因為自己,害她和顧母撕破臉。
被她一攔,梁氏也冷靜了些許。
她知道自己話趕話這樣說,既落不到什麼好處,還給顧母送了把柄,可她就是氣不過。
“二弟妹,你跟二弟和離的事,我沒立場勸你,可我也沒辦法,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你離開,你還不知道吧,顧家的新宅已經蓋好了,我這些日子在家,也是看著往新宅裡面添置東西,那裡可氣派了,比老宅大了十倍還不止,這座宅子,是在二弟中狀元之前就動工的,與他根本不相干,可以說,沒有二弟妹你,就沒有顧家的今天。”
說著,她忽又落下淚來。
“旁人有沒有心肝我不知道,但我這心裡,卻當真捨不得你,若不是你不嫌我粗笨,一慣教導我、鼓勵我,哪有我梁春蘭的今日?旁人不認你對顧家的恩,可我梁春蘭,卻認你對我的恩,好弟妹,不,好妹妹,從今往後,我便只把你當做妹子,只是不知道……你還願不願,跟我這個昔日的妯娌來往?”
說完這些話,她小心翼翼地望著沈南葵,等待她的回答。
沈南葵笑了笑,“我自然願意。”
聞言,梁氏總算鬆了一口,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怕你這一走,便不再理會我了……”
“怎麼會呢?縱然不做妯娌,你我也還是生意夥伴,豈有不來往的道理?”
兩人說說笑笑,一旁的顧母臉色卻越來越差。
且不說,她被梁氏指桑罵槐地數落了一頓,她忽然又想到一個要緊的問題。
她緊緊盯著沈南葵,問道:“你剛才說,回來取東西,你要拿什麼走?”
沈南葵道:“自然是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
顧母揣摩著她這句話的意思,面色一變道:“家裡旁的物件,只要是你買的,你想拿走,我也不攔著,但以往你交到我這裡的銀子,是替川兒孝敬我的,還有蓋新宅的錢,你也休想要走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