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阿吳坐在院子裡叫嚷著:“都出來,都出來,天天在屋裡待,都不怕長黴點了。”
我被一個人拖了出去,我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不只是我,基本上大家都是這樣的,因為飢餓,力氣都稍顯不足,但活著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阿吳見我們這番模樣,繃著臉:“哎呀,這可不行啊,都餓了吧,來來來,都起來,繞著院子跑一圈,誰第一個,誰就有吃的。第二也是。”
阿吳晃了晃手裡油光發亮的雞腿,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幾個人把我們拉成一排,阿吳拍了拍手說:“都準備好了吧,準備開始。”
我趕緊起身,身體就如同秋風落葉一樣,搖搖欲墜,我猛地起身,眼前突然漆黑,我不在意這些,這只是大腦供氧不足的表現而已,也許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單腳行走,我快步比其他人都要快。
我集中心神扶著牆快步走著,突然我感覺自己的腳踝被別人抓住,我扭過頭,眼神帶著狠辣,一個男孩,應該是比我要小一歲吧,看樣子,男孩表情充滿了哀求的神色。
我冷笑了一聲,一肘把他擊暈在地,阿吳看到這一幕自然是樂的直鼓掌,我沒有一點憐憫,一塊生活一個星期多了,都知道是什麼人了,每天早上搶饅頭也沒見他多可憐,記得就是昨天,這人還把沈夢瑤的牙給踹掉一顆,沈夢瑤嘴腫的吃東西都是一件難事,這樣說吧,被飢餓逼迫的人,能有好人的,就跟人不會說髒話一樣稀缺了。
而且,我每天還吃不飽,管你這個不相識的,幹什麼?你要說你年紀小,不好意思,我不吃這一套。
阿吳坐在木椅上笑著說:“也真是服了,這不能上網,說什麼怕發現,天天好沒意思。”
吳老二拿著一個馬紮過來坐下說:“老大,今天爹給我打電話又問了,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幹什麼工作掙那麼多錢,爹再問,我怕就露餡了。”
阿吳對吳老二說:“再用之前的藉口,能用幾次就用幾次。”
吳老二罵道:“咱倆小學都沒畢業的人,還什麼都不懂,不會的,你說外出打工當老闆了,就這話,騙狗,狗都不信。”
阿吳捏了一下手指說:“那就不要接電話了,就這五個月,掙得錢,夠在咱那買三間公寓房了。”
吳老二手搭在阿吳的肩膀說:“哥,我這話說的是,我想退夥,天天這樣弄太害怕了,不止條子,還有現在動靜越來越大了,是兄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掙得錢差不多就夠了,咱媽沒幾年了,我想回家看看媽。”
阿吳拿起旁邊的小白酒杯,一口就喝了,被辣得呲了一口說:“你走吧,我會跟王哥說,先走吧,我掙夠一線城市房價的錢,就回家了。”
吳老二點了點頭揹著一個揹包就離開了,阿吳彷彿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的一樣對我們罵道:“都跑快點,再慢的話,都別給老子吃了。”
我咬緊牙,硬撐著自己彷彿灌鉛的雙腿,跑到阿吳的面前,筋疲力盡地趴在地上,阿吳顯得十分高興,從桌子上拿了一支雞腿,扔在地上。
我急忙拾起它,急忙地用手蹭了蹭,用手撕成兩份,把其中一份放進衣服裡,另一份我不在乎上面的土是否擦得乾淨,我慌亂的啃了起來。
阿吳一腳把我踹翻罵道:“是忘規矩了嗎?”
我趕緊跪在地上用額頭貼在他滿是汙泥的膠靴上,訕訕地笑了起來,伸出胳膊,用袖子擦乾淨他的膠靴。
阿吳笑得合不攏嘴抓著我的腦袋晃了幾下:“真是懂事啊,要是之前的那些人那麼懂事,就不是不用抓你啦?好了好了,都回去了,明天好好地給我乞討啊。”
我低著腦袋,眼神看起來很是陰梟,我們被他們重新趕回小屋裡,我趁亂,遞給沈夢瑤那半個雞腿,沈夢瑤有些詫異,但還是把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