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官的語氣冰冷:“天官各有使命,小仙此番是奉天帝親命下凡,捉拿太歲,誅殺靈獸,但小仙捉來的太歲如今還尚未徹底煉化,此時取走玄樞,小仙便再無力管束體內太歲,到時若讓太歲再次散落於大荒,恐怕再次貽害蒼生。若要取走小仙的玄樞,依律須得是上仙親下諭旨才成。”
“那太歲晚幾日煉化也不遲,我這才是要緊事情,你也看到丹詔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此番下凡是受命尋天后娘娘的,你若不肯幫我,才是違背上仙旨意。”
玄鳥星官依舊面無表情,冷冰冰地答道:“玄樞之力可倒反陰陽,令天地逆轉,若是使用不當,恐生湮滅浩劫,若無上仙的口諭,此物不可交予你。”
“真是不知變通,這些先前下凡的星官怎麼都是些榆木腦袋,也不知當初天航司是如何教養的。”尉遲軒聞言苦笑著輕聲抱怨了兩句,繼而又抬頭說道:“你在大荒這麼些年,玄樞所儲的靈蘊恐怕早已枯竭,別說什麼湮滅了,就連再次展翅都難,還怕我拿去能幹出什麼天大的壞事不成?”
玄鳥星官搖了搖頭:“為除卻體內鎮壓的太歲,需得以身為爐,歷經千年方能坐化,天帝當初授命時之所以未提及覆命,小仙便知亦有此深意,不過如此也好,小仙也終於得償所願,可以安享餘年。”
“當真的不能借?”
“諒以天尊地卑,君臣道別,宜杜漸防萌,無相僭越,除非天帝宣命起復,否則小仙愛莫能助。”
尉遲軒輕嘆一聲:“罷了罷了,你這後生是病乞骸骨了,殊不知我這老不休的也想解冠告老呢。”
不等尉遲軒再張口,玄鳥星官的身軀化為一團黑羽,隨風而散:“話已至此,若是沒別的事兒,小仙就失陪了。”
尉遲軒抬手製止:“且慢,將方才這段影像抹去。”
“小仙不敢,依太虛律,此間之事,無論鉅細都要記載留影。”玄鳥星官的聲音越來越輕,彷彿正在漸漸遠去:“如若其中言及上仙,更不可刪改,來日史官問起,須得呈上。”
尉遲軒沉默片刻,自言自語道:“不幫忙就不幫忙,明明都歸隱丘山,懸車告老了,還怕上仙降你罪?”話畢嘆了口氣,一雙淡藍色的眸子好似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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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辰風終於開口說道:“師父,這位星官好大的威風,竟連你的話也不聽。”
“玄鳥降世是上仙的旨意,她先來的差事早已經辦妥了,不聽我這後來的官支使也不奇怪。”
龍辰風贊同道:“是啊,中南山的那隻玄武也是一般說辭。”
“唉,其他星官恐怕也都不肯聽我的,若沒有玄樞相助,單憑玄狐星官的殘軀無力開啟蒼冥之門。”
龍辰風又問:“如此一來,師父之計怎生奈何?”
尉遲軒看了一眼龍辰風,笑著答道:“非也非也,我的計劃不是正在實施麼?”
龍辰風聞言應道:“弟子這就趕回騰雲間,加緊催辦。”
“既然得不到玄樞,留在這裡也沒有用,而今真的唯有用舊法了不成?”尉遲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身一跳回到地面,對跟在身後的龍辰風說道:“此地不便細說,我先行一步,如今這玄鳥星官早已身殘體虛,老態龍鍾,我方才想在御星臺上開啟胃室的大門她也沒有理睬,怕是隻有親手才能開啟了,你去喊人來看看那些困在胃室當中的孩子吧,這玄鳥星官腹中收押的太歲還未消化殆盡,那個叫樊常靈的孩子天性好奇,萬一不小心把太歲給放出來了恐怕不妙。”
尉遲軒一邊往出口通道走去一邊囑咐道:“若入了太歲之口,即便是羽人之後,照樣也都要化作一攤肉泥,救都救不回來。”
“是!”龍辰風抱拳應了一聲,目送尉遲軒往通道走去,但聽他嘆了一句:“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