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懵了。
棠溪有陰陽眼她知道，但她竟然還體質特殊？
聽到這聲短促又清脆的笑，林歲低頭，對上棠溪亮晶晶的，滿是欣喜的眼眸。
她小臉還繃著，卻驕傲地昂了昂腦袋。
林歲忍俊不禁：“厲害。”
被誇了的棠溪耳尖一紅，勾著她衣襬低下了頭。
“只不過開啟了一個空櫃門，請問你們在高興什麼？”鹿湘幽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林歲一愣，看向櫃子裡。
一隻滿身青紫，像是才剛出生不久的嬰靈，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裡面，齜著滿口尖牙，色厲內荏地恐嚇著她：“不許過來！”
林歲：“……”
前兩次陰氣重，容易被鬼纏上，因此鬼一出現他們就能看到。
導致她都快忘了，除了棠溪，鹿湘他們都是看不見鬼的普通人。
“不是空櫃子。”黎野道，“溫度降了。”
溫度的確降了，只是降得不多，因為嬰靈身上的陰氣不足。
嬰靈唯一的生存食糧，是親生母親身體內的元氣。
母親亡故，變成幽魂和他一起還好，若是進入地府，那等待他的就是日漸衰弱，直至消失。
眼下這隻嬰靈，便處在瀕臨消失的狀態。
“不想消失的話，你最好配合我。”林歲對上嬰靈沒有眼白，只剩黑紅瞳孔的大眼珠子，“要是表現得好，我可以考慮超度你進地府輪迴。”
嬰靈怔住了。
他緩緩閉嘴，收起小尖牙，大眼珠子卻還是警惕地瞪著她：“你，你真的可以幫我？”
林歲：“不是我幫你，是我們來做比交易，你自己幫自己。”
這話讓嬰靈眼中的警惕也一點點消失。
他低著比普通嬰兒大了近一倍的頭，認真想了想，才答應下來：“好，你要我做什麼？”
“不急，你先到我手鍊裡修養一下，等晚上我再找你。”林歲說著，伸出戴著銅錢手鍊的手。
“妖孽，看劍！”
嬰靈還在猶豫，突聽一聲冷喝驟響，是徐海澤舉著桃木劍刺了過來。
但嬰靈身前就是蹲著的林歲和棠溪，兩人身後還有個鹿湘。
於是不等徐海澤靠近，斯星燃便伸腿往他腳下一絆。
噗通！徐大師摔了個大馬趴。
同時，嬰靈嚇得再不敢遲疑，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鑽進手鍊。
林歲拉著棠溪起身道：“走吧，可以上去了。”
像沒看到地上的徐海澤，林歲抬腳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林歲！”徐海澤哪裡受過這種屈辱，差點沒氣得把自己送走。
林歲轉頭，淡淡掃他一眼：“不好意思，你長得和地板一個色，我眼花沒看清。”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客廳裡，段緒池還在翻那幾本雜誌上留下的隻言片語，越看臉色越顯凝重。
林思瑤不懂這有什麼好看的：“緒池哥，住在這裡的人看起來都是自願的，那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冤情，更不會有鬼了，對吧？”
段緒池眉一擰。
林思瑤的洞察力不一向很敏銳嗎，怎麼會看不出這裡的問題？
他想問，卻直覺問了也不會有答案，乾脆將疑問放到心底，只沉聲道：“不一定。”
林思瑤一愣，這還是段緒池第一次和她有不同的意見。
“這就是個妖孽，為什麼不除掉他？”徐海澤追在林歲身後，不甘心地質問。
林歲一頓，意味不明地看著他：“你又為什麼非要除掉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