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褪下衣裳坐在矮榻上,哄他,“他們都沒瞧見,不笑話。”
陸子卿看著肩上那片於痕,心下五味雜陳。
“侯爺為何要騙我,你這傷根本不是訓練時被什麼架子砸中,是夜裡在此處改造庭院被房梁砸傷的。”
蕭彥聞言,眼眸動了,沉吟少頃,他掩飾微笑,“你看見了?”
陸子卿塗著藥“嗯”一聲。
“前陣子找獨眼妖人時無意間看見的,夜裡打坐也總會看到那個昏暗的院子,侯爺每日早出晚歸,夜裡還如此費神這處住所,又是何必?我隨便住哪裡都可以,反正是……侯爺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蕭彥知道陸子卿想說什麼,可他想裝作不知道,他輕聲說。
“我就知道你又要這麼說,你住的地方不能隨便,這些都是小事不必掛懷,安心住下便是。”
“這處舊宅我本來早就想打理,只是沒抽開空,而且,宅子也不能一直空著,得有人住,沾染了人氣兒才保得久,你住在此處剛好幫我看宅院,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
陸子卿被他那種總有理由還拒的習慣逗笑了,他無奈道。
“是,侯爺裝修這麼大一座豪宅讓我住,還買一大堆上好的生活起居物件,到頭來還要感謝我幫你看宅院,哎呀,我是撿到多大一個便宜。”
蕭彥難得聽到他這樣說笑,也跟著笑起來,開玩笑。
“這個便宜可不是誰都可以撿到的,院判大人想要怎麼感謝我呢?”
“嗯……”陸子卿替他拉好衣裳,想了想,故意說:“那我就替侯爺治治腦子,免得以後再被人這樣騙光了家產,國公爺就得哭為何有這樣一個傻兒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蕭彥低低地笑起來,“我去你的。”
陸子卿笑說:“為了彌補侯爺的損失,待侯爺大婚之日我定要準備一份大禮恭賀。”
蕭彥一聽,臉上的喜色瞬間下來,緩緩轉過身看他,陸子卿見到那副神色,也收斂笑容。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蕭彥眼裡的失落與不捨繾綣交織,猶如一隻受傷的孤狼,透著淡淡的憂傷。
少頃,他低聲說:“不要恭賀我,對於我,我不希望你說出的那句話是恭賀,我想是別的。”
那句“別的”,陸子卿聽得有兩分慌,蕭彥目光熾熱就在眼前,他低眉錯開視線不敢再看。
“侯爺大婚,我除了恭賀也說不了別的,以後唯有言談感謝,除此之外恐也再無其他。”
話音方落,蕭彥就將他抱住,陸子卿木頭似的不動,聞著那股清冽的味道,聽他輕聲說。
“我願意等,等到你心甘情願對我說出那句我想聽的話,不管多少年。”
陸子卿輕輕深呼吸,緩言說:“侯爺與郡主成婚是普天同慶的喜事,以後更是要好好過日子的人,侯爺不應該在此處與我一個男子說這種話。”
蕭彥箍緊他,話說的溫柔,“郡主並非我所愛,皇上與太后為了她日後的名聲,將這樁婚事壓給我,作為臣子我難以違抗皇命,我爹也不能。”
“子卿,你可知道,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是有多麼痛苦,而那個日思夜想之人就在眼前,卻不能靠近,是有多麼煎熬,男子之身於我而言,從來都不在顧慮中,我只盼他能看到我的心意。”
蕭彥說的煎熬,陸子卿卻也聽得沉重,他掐緊指尖隱隱動著。
“我一直很感謝侯爺的厚愛,可那僅限於朋友知己間的感情,對於侯爺這份情意,我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但同時也尊重,只是……那可能不會是我。”
蕭彥終於鬆開一點距離,垂眸看他低下的眉目,輕聲問:“為什麼?”
陸子卿心下焦灼,少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