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來吧,殿下還等著呢。”
“內侍大人怎麼來了?”
楊內侍隨聲轉過去,是陸子卿提著藥盒剛路過門口。
“太子殿下回來了,傳你去瞧瞧,走吧。”
兩人說話聲漸漸消失,留下一屋子老太醫雲裡霧裡,面面相看。
孫太醫率先開口,“我方才說什麼來著,這小子巴結權貴真是有一套,前陣子來一個定北侯,這轉頭又偷偷摸摸巴結上太子了。”
王太醫看向祿權,嘆道:“老祿啊,趕緊想想法子吧,太子殿下寧願信一個乳臭未乾的江湖郎中,也不信你這個數十年的國醫啊。”
堂堂正八品御醫被民間走方鈴醫給擠兌下去,說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祿權氣得“砰”地拍響桌子。
陳靖用了兩副藥後,毛躁的情緒有丁點兒起色,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躺在隔間的羅漢榻上,衝殿外喊,“楊內侍回來了沒有?”
沒人應聲,陳靖起身便見紅柱邊顯出一截綠衣襬,跟著紗帳後面露出陸子卿的臉,熱汗涔涔。
“太子殿下久等,晨時忘記問楊內侍,昨夜殿下睡的好嗎?”
陳靖見到人,眉目舒展開來,“昨夜是患病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只是很早就醒了。”
陸子卿把藥盒擱在桌上,蹲下給陳靖把脈。
“許是太久沒有睡過安穩覺,昨夜多睡了一會兒,身子便覺得精神了,也會出現早醒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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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完脈,他把藥碗取出來遞給陳靖,還沒靠近,一股草藥苦味就竄出來。
陳靖看著一碗藥暗自嘆氣,月餘以來日日藥不離口,現在聞到藥味就想吐,不禁又想起謀害他的人的模樣。
要說宮裡誰對陳靖充滿敵意,必然非趙王母子莫屬。
盛治帝子嗣不多,膝下只有四個皇子,其中六皇子陳靖,三皇子陳祁最得聖心。
兩人雖然都是庶出,但若按長幼順序,應該立三皇子陳祁為太子。
再不濟也有老二與老四,怎麼也輪不到老六陳靖。
差別就在於,皇后的嫡長子早夭,最終將已過世妃子的孩子養在身邊,就是陳靖。
因此,他順利成為大寧儲君,也成了老三趙王母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陳靖眉眼間又積滿陰沉,拿碗的手不自覺捏緊,湯藥被晃得要灑不灑。
忽然,頓感手中藥碗被人接下,聽到說。
“太子殿下手不方便,我來喂您喝吧。”
他的思緒這才回來,將藥一飲而盡,嘴裡泛著苦味。
“本宮的病還要多久能恢復?”
陸子卿放回藥碗,應聲:“太子殿下這是慢性中毒,要想完全恢復,驅毒還要幾個療程,也得看恢復的情況,少則一月,多則數月皆有可能。”
“眼下夜裡勉強能安睡,說明藥起作用了,太子殿下還需靜待時日。”
陳靖點頭,眸光落在陸子卿的臉上,輕聲說。
“多虧太醫,若不是你及時發現,本宮可能就這麼瘋癲致死,也無所察覺是有人刻意謀害。”
皇家之事龐亂繁雜,牽扯廣泛,陸子卿也不敢隨意參言評說。
“替太子殿下診病是太醫分內之事,醫者職責所在,殿下客氣了。”
陳靖看著他,想起昨日他按住自己的情景。
情急之下,所有人都因為怕犯上被治罪,獨他一人敢上前,拋開身份不說,處理事情的反應還是值得讚賞。
陳靖起身靠近些,問:“你之前是替誰看診的?在太醫院裡沒見過你。”
陸子卿說:“我是新來的,殿下自然沒見過。”
“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