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垂眸,忽然想起昨晚他派人傳見蕭彥時,並沒有交代要找大夫,而那人卻是帶著大夫來的。
“你和蕭彥認識?”
“認識。”陸子卿說:“北伐回京,是蕭侯爺推舉我入的太醫院。”
“哦?你就是他推舉之人?”
蕭彥是個天生不愛管閒事的冷性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陳靖暗想著,“自己軍中人都不會推舉誰,眼下卻隔遠操起太醫院的閒心?真是新鮮。”
他笑說:“蕭彥從不推舉他人,你是第一個。”
陸子卿略愣,說:“這還要承蒙侯爺器重,在下才有幸入得了太醫院。”
說話間,他無意晃眼見陳靖腰間掛著一塊白玉,心下一動。
自從他進宮以後,對白色掛飾尤為敏感。
陸子卿將目光落到白玉上,只是一塊鏤雕螭紋的羊脂玉,不是自己要找的白翠,心下黯然。
“怎麼了?”
“沒什麼。”陸子卿提起藥盒,“殿下若是沒有別的事,在下先告退了。”
“先等等。”陳靖看著他,說:“本宮的病多虧太醫救治,你還幫了湄州百姓,是大功一件,得賞,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同我說。”
要求?
陸子卿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念頭,說:“多謝殿下恩賞,在下對玉器雕刻很感興趣,可否進御用監裡參觀?”
這話不知哪裡說的不對,陳靖面愣,看他好一會兒才說話。
“就這?”
陸子卿點頭“嗯”了一聲。
說到要賞賜,歷來只聽說要金銀、要官爵或者美人,這隻要進衙門裡參觀的,還是頭一次聽說。
陳靖笑道:“這有何難。”
烈日照在宮殿群的黃瓦上,金燦燦的晃眼睛。
陸子卿跟隨楊內侍去往御用監,看路上巡邏的侍衛和宮人,心裡止不住激動。
太子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容易。
他沉寂多年的心,終於在此時又舒展一瞬。
:()定北侯的郎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