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似的褐膚少年並不理會她的話,仍牢牢掐著小娘子的手腕。
接著,他抓住他脖子上的掛繩,單手從領中拽出了被繩串著的陶壎,邊用他晃著金暈的淺色眼睛繼續盯著她,邊“嗚嗚”地將陶壎吹響。
不過片刻,十數條毒蛇窸窸窣窣從樹幹草叢遊動而來,很快就將小娘子圍住。
蛇頭攢動,滲人的嘶嘶聲不時從地面浮起。
小娘子的神情中流動著好奇、驚訝、喜歡,甚至還有想要將它們通通帶回家的貪心。
卻唯獨不見懼怕。
她是真的沒有在害怕……
褐膚少年掐在她腕間的手指慢慢卸掉了力氣。
他見過太多為了能接近他而故意裝作對蛇喜愛的人。
那些人,能豁出性命同毒蛇靠近,卻無法剋制自己不露出懼意。
即便意志再堅定,可害怕卻會直接透過身體反應。呼吸、心跳、神經、肌肉、血流,全都會隨恐懼而變,絕不可能隱瞞得了。
眼前的這個人,的的確確,不怕他的毒蛇。
感受到手腕上的桎梏減輕,不再吃痛的小娘子索性不再掙扎,拖著他的手跟她一起蹲下。
然後,她就朝著蛇群中最年幼的一條尖頭白尾蛇伸出了手,小心地將它捧起。
“哇。”
她湊近看了看它鱗片閃動的皮,一臉真心實意地驚歎:“好漂亮……”
說完,她就將它從左手心晃到右手心,又從右手心倒回左手心,全神貫注地看著它盪漾不斷的鱗上波光。
而那條只要一口就能毒死一頭壯牛的劇毒小蛇,就這麼被她捧在手心,顛來倒去,卻毫無要對她攻擊的意思。
甚至,在她停下來後,它還主動地往她的手腕上纏了纏,想要她繼續陪它玩。
對褐膚少年來說,這一幕很不尋常。
這些蛇自小由他養大,他很清楚,它們即便不會無故襲擊人,但也絕不會對陌生人如此親近。
不僅不怕蛇。
而且還能被蛇群接納。
是他以前從未見過、以後也未必能再找到的人。
蹲在她面前的敏捷少年微微向她弓身,腳尖輕輕踮起,掐著她的手腕的手卻一點點收緊,如同一隻即將躍前撲食的大貓。
“我不能讓你將我的蛇帶走,但你可以留在這裡陪它們。”
他的眼睛繼續緊盯住她,語氣卻懶懶散散的:“將你送來的人,的確做得足夠精心,你可以去回稟,我願意收下他的這份投其所好。
他頓了下,隨意道:“如果你真的只是迷路至此,那也無妨。我叫人傳話過去,他們自會將送給我。”
“你是什麼很厲害的人嗎?”
小娘子直視著他。
但不等他回答,她就告訴了他:“我已經有主人了。他可是非常厲害、非常厲害。”
褐膚少年不在意地笑了一聲:“日近重陽,的確有不少世家人攜家帶口,來拜老祖宗。你如此貌美,不會是妻室或小娘子身邊的侍女,應當是哪家郎君的屋中人?”
“雖然你的話、很多我都聽不明白,但我聽懂了你在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