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吧?他也是你的病人。”
“記得,我們今天本來有約,但他沒來。”
“好,我不知道老吳有沒有跟你提過我和他的關係,八成不會,不過算了,我比較想知道的是,我那個男朋友明明是個超級貪婪卻沒有才能只會壓榨手底下員工的資本家,你為什麼……”
我頓了一下,索性繼續用胡說八道的方式切入我想了解的東西。
“你為什麼可以這麼認真和他討論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難不成,你真的覺得他很有才能?”
醫生輕輕笑了下。
“那些想法本身並沒有特別出彩,但對於生長在炎國的他而言,都是些大膽到很多人無法想象的東西。比如說……你想聽嗎?”
他看向我,用那雙金色的蛇瞳。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很難讓人察覺到他是個老斐迪亞。
“搞快點。”我急不可耐。
“比如說,為了讓罐裝茶進入到便利店,吳夢首先以低廉的價格收購了一家冰箱製造工廠,這個決定使當天他手中持有的股票市值跌了十個點,許多加盟商都認為這是一種拙劣的背叛。不過事實上,靠著在炎國大街小巷便利商店裡投入免費的冰櫃,使那些私人老闆簽約永遠保留一排罐裝晌午茶的位置,數舟茶飲才得以一夜之間遍佈炎國的各個角落。”
“你不得不承認,在商業上,他有獨到的眼光,這就是一種才能。”
“才能?算了,你不能因為他是我男朋友,就非說好話不可。我發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絕對不會在夢夢床上說出去。”我信誓旦旦保證:“否則就讓我一出門就被車撞死,如果沒撞死至少撞到半身不遂再起不能……嗯,雖然我病歷上已經有這個毛病了,但已經這樣總可以和我說真心話了吧?你到底是怎麼安慰一個沒有才能的人,讓他以為自己只是差億點時間?”
醫生慢慢咀嚼口中的蘋果片,笑盈盈問我:“你覺得,什麼是才能?”
“……拿的上臺面的技能,擅長的事,對某個東西獨到見解?大概。”
“除了特別擅長穿著女裝忍受虐待,你覺得你的才能是什麼?”醫生笑的眼角的魚尾紋都皺了起來。
我也跟著笑了出來,因為我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排斥這個醫生。
“我有許多才能,一部分我不能控制,另一部分我不清楚,還有最後一部分出類拔萃。”
“願聞其詳。”
“很可惜,這些才能我沒辦法一件件羅列出來告訴你。不清楚的部分我說不出來,不能控制的部分說出來也沒人信,至於最後那一部分——”話到嘴邊,我腦中閃過了貓貓影告誡給我的殺手三大法則:“嘿嘿,說出來之後我就得殺死你。”
“因為我出類拔萃的部分是殺人。”
我說完,立即給醫生露了一手。
放在花瓶中的白玫瑰被我抽去生命力,在一瞬之間枯萎,灰白的花瓣掉落在四周,落地的瞬間便成了粉末隨風而散。
任何具有生命力的物件在我眼中都脆弱到不堪一擊。
當我充分意識到這一點時,許多於我而言規則開始沒有效力。
事到如今,我完全可以在走出這間診療室時將這套在醫生的身上施展一下,這樣就不算違反法則。
“原來如此,確實是出類拔萃的才能。”醫生似乎絲毫沒有被我這一手撼動,也不介意有人把他精心準備的花束的生命給抽乾,只是笑著繼續和我講話:“既然如此,你為何要來到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