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洗乾淨從浴池裡出來,回頭看了一眼滿是汙漬的池水,神色有些複雜。
一切都真實的有些過分。
靈魂視野不能使用,林放也不清,這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假。
既然不能分辨,索性就當成是真實的吧。
林放閉上眼,長長的吐了口氣,再睜開眼睛,眼神裡已經滿是平和與堅定。
他擦乾淨身體,開啟包裹,翻出裡面的衣服穿在身上,上身的白色中衣倒還好說,下身那個兜襠布似的東西,能穿?
哪怕這東西看起來似乎是新的,林放也敬謝不敏。
他寧可掛空檔也不要穿這種鬼東西。
好在還有一件同款的白色中褲可以穿,倒也不至於下身漏風。
外套是一件青色長袍,長袍上的梅花對襟釦子林放只在去世多年的奶奶身上看到過,只不過她那一代人,已經不穿長袍馬褂而是穿起了唐裝。
讓林放意外的是,包裹的最下面,居然還有一條白色圍巾,一張褐色手帕。
白色圍巾倒還罷了,手帕裡還包裹著兩枚大洋。
花姐這是把他這個月的工錢都給預支了啊!
林放捏著這兩塊現大洋,一時間情緒說不出的複雜。
他在大街上問路,一路走過來,少說也問了幾十號人,所有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唯有花姐不嫌棄他骯髒。
要說純是奔著他這張臉來的,林放日後還了些許人情扭頭就走,心中不會有半點掛礙。
可顯然,自從林放拒絕了花姐每月8塊大洋的工作,花姐的心思就已經變了。
只當他是一時落難,半是僱傭半是幫忙。
旁的不說,這預支的2塊現大洋,就足以說明一切。
“這個花姐真不是一般的心大,也不怕我拿錢跑了!”林放笑著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髒衣服,想了想,沒丟,而是團了起來,用沒了東西的包裹皮裹住,在後院找了個空地埋了進去。
林放重新回到閣樓走廊,碰到一個姑娘急匆匆的走過,他攔了一下,禮貌的問道:“這位美……小姐,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花姐?”
“奇了怪了,來我們這種地方,找鳳仙的,找鈴蘭的,找蘭芝的都不奇怪,哪有人找花姐的?再說,花姐不接客都多少年了,你這少年……咦?小先生,你看我怎麼樣?有需要的話,找我!我可以不收你錢,不!不!我給你錢!”
眼瞅著對方就要把身子壓到自己身上,林放連連後退,實在躲不過去,下意識的腳後跟發力,腳尖輕輕一轉,一個錯身,就從這姑娘身前轉到了她的身後。
咦?
八極拳的底子,似乎還在?
避開了對方,林放也沒時間多想,生怕對方再糾纏自己,趕緊先跑路再說。
林放倒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是卻沒想到,這裡的姑娘,會這麼的熱情。
她嘴裡提到的鳳仙、鈴蘭、蘭芝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棟樓裡最紅的姑娘。
不過就算不是,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有了這姑娘的前車之鑑,林放再找人問路,就有了經驗。
這次,他找了一個穿著麻坎肩,內襯白色小褂,同樣戴著瓜皮帽,卻比三注年輕了一些的漢子,“先生,麻煩問一下,花姐在什麼地方,我有事找她商量。”
“可不敢稱先生!小姓王,行二,別人都叫我王小二,或者王二狗。您這樣的,一看就是有學問的,您才是先生!花姐剛出去,在門口拉客呢,要不我給您叫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找她!”來到這個莫名的世界,實打實接觸的人一巴掌都數的過來,可就是這麼少的樣本數,林放就已經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間的階級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