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小小的一隻被包裹在灰色的布里,讓人驚恐的是那孩子碩大的腦袋和半張臉。
半邊腦袋像注滿水一般,碩大無比,早就超過普通孩童的頭圍。
而小孩的半邊臉裡面像是被什麼撐擠,眼球整個有一大半被擠到外面,整個面容恐怖至極。
徐長澤一驚,這孩子恐怕活不久了,氣息太微弱了。
水雲跨過門檻,越下臺階,來到小孩旁。
她輕柔地觸控小孩那怪異的腦袋,看著小孩另一邊沒有變異又瘦弱的臉。
另一隻沒有侵蝕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唇鼻氣息很微弱。
似乎她知道這將是她母親帶她的最後一程,若此程不行,她也不想再堅持。
因為痛苦,也因為拖累。
她似乎感覺到水雲的觸控,想睜開眼看看,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她想看一眼母親,喊一聲娘,看一眼哥哥。
而那隻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睛,早就墜入黑暗。
她用僅存的力量堅持著最後生命,等待水雲的宣判。
水雲將小孩抱起,攏進懷裡。
“我能治。”
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進入製藥屋中。
離開時,她對徐長澤輕點頭,徐長澤頷首,已然會意。
就三個字,那麼平淡又輕飄飄的一句話,宛若千億星辰砸向婦人,之前那微微擴開的希望之光,不再拘泥於眼眸,而是閃爍全身,發亮著整個靈魂。
“娘!”小男孩高喊一聲,興奮抑制不住,他想傳遞給母親。
久久婦人才回應。
“阿虎……”這一聲用盡了婦人力氣,那三個字的衝擊力,讓她精神瞬間亢奮又瞬間消散,而那句話也讓她放心倒下。
“娘!”這一聲,滿是擔憂。
徐長澤看著眼前,面容黃瘦,衣著破爛,額間破著傷口,雙膝全身血水的婦人,無聲地嘆氣。
小男孩已經嫻熟地將婦人背在身上,因為身量小,婦人兩隻腿拖地。
看著小男孩要離開的模樣,徐長澤出聲。
“跟我來。”
原本艱難邁著步伐的阿虎,呆在原地。
是和我說嗎?
他不確定。
徐長澤看著小男孩呆愣的樣子,單手拎起他,連同他背上的母親也被高高拎起,動作看似粗暴,但實際上快、穩、準,不造成任何傷害。
他用力箍著母親的兩條手臂,再眨眼,他感覺狂風颳過,門板霹靂霹靂地響。
霎時間,他揹著母親到了一鋪床上。
“你們在這等著。”
留下這句話,徐長澤就離開了。
他來到水雲的製藥屋外,等待她。
屋內,水雲給裡面的小女孩檢查了全身,腦袋裡的東西致命,其他的還好。
骨齡應該三歲了,如今瘦弱得連一歲的孩子都不如。
從儲物鐲中,拿出那特製藥,水雲不由感嘆一聲。
這是她曾經追求一生的藥。
將特製藥液送入孩子口中,又給她加一劑保護顱內壓的藥,水雲才用藥紗保護她的眼睛。
這隻眼睛雖然大面積裸露在外,但她的母親將它保護得很好,沒有任何損壞,看不見不過是因為腦中的東西。
做完這些,水雲將孩子抱了出去。
不過多久,徐長澤就看見水雲推門而出,他上前接過小女孩。
看著更加疲憊的眉宇,徐長澤單手抱著小孩,一隻手忍不住撫上水雲的太陽穴,指腹略帶著粗糙的繭輕輕地開始按揉。
水雲搖搖頭,搖掉了徐長澤的手指。
“我沒事,你安頓她們吧,這是